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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批评的意涵及文学、电影应用

来源:好兔宠物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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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 的意函及文學/電影應用

台南大學講稿, 2008/1/18

演講人:淡大英文系 楊銘塗

本稿未修正且未完整,請勿挪用或引用。

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起源之年: Cheryll Glotfelty points to 1993 as the year ecocerticism

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的定義和範疇 (Definition of ecocriticism)

(1) John Elder在一篇文章中曾很簡略提了一下ecocriticism。他說,有些學者提到「環境文學」時會順便提到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這個詞彙,但它沒有20世紀之前作家所言的「環境主義」的含義;它開啟文學和生態科學的對話,使批評家對諸如隱喻和敘述形式等主題產生新的觀點(”The poetry of Experience, in Beyond Nature Writing, 313)。John Elder的解說較抽象,沒有說清楚ecocriticism的要點。其實,他講「隱喻和敘述形式等主題產生新的觀點」時已含有環境文學中文化的社會或文化建構的分析的意義在內,只是他獨鍾訴之實體的、言之有物的「自然書寫」,骨子裡不喜歡ecocriticism內的理論術語、自我指涉、和窄隘的專業特質(313-314),所以一語帶過而不深入去談。 (2) 今天談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必定會涉及廣義的「環境主義」,雖然這種主義也許不是Zola等自然主義的那種窄義「環境」;這一點可用Greg Garrard的話來印証:他在<<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第二章就說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談的是以「廣義環境主義中所有的各種政冶和哲學取向」的東西(14)。Elder的說法和Garrard的說法相比較,後者顯然提出了較清楚的界說。

(3) 這種對ecocriticism的界定仍需做更進一步的探討。這種探討需從Glotfelty的主流看法開始看。Glotfelt把ecocriticism定義為 “文學和自然環境關係的研究the study of the relation between literature and the physical environment” (The Ecoriticism Reader, xviii)。Wallace Armbruster則把Glotfelty所說的「自然環境」從 “自然”擴大到經由文化洗禮所建構出來的環境(p.4),他的理由是:(a)文化和自然交識在一起,(b)自然不只是人類戲劇的場景而巳,自然和人絕不是二元建構的二個分立面。因此就美國而言,生態文學批評 / 生態文化批評的定義有其跨學科性,它伸入美國研究、文化政治地理、區域都市研究、地景建築等面向以便對自然和文化的環境上的關係能獲取深入見解;它研究文學和文化文本,包括聖經文學、中古和文藝復興時期研究、啟明時期的文學和思想、殖民的美國研究、十九世紀英美文學、以及把文學研究疆界伸入到電影、科學小說、虛擬實境、和戲劇空間的當代文本(pp4-5)。也就是說它的對象包括電影(Stacy Alaimo also regards popular films as texts)、科學小說、虛擬實境、戲劇和「後自然post-nature的」後現代文本。 (4) Reed在 “Environmental Justice Ecocriticism” 更進一步把ecocrticism分成五大類。分別為 (a) conservationist ecocriticism:它探討文學/自然書寫,批評人對自然的態度並望此態度能有所改善,它也詮釋保護荒野及野生物的文章,因此對提升人/自然精神關係層面上有貢獻;(b)ecological ecocriticism:它探討文學理論應如何結合自然論述及闡述生態体系的意義及需求,文學作品檢驗應如何涉及並增強地方或生命區域根源意識,以及生態科學如何應用在文本及其他再現方式的分析上);(c)biocentric / Deep Ecocrititicism:它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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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如何用文學及批評來呈現「人文主義」的局限,非人族類生命及非生命區的生存權如何透過文學和批評以及文學及批評如何強化生命中心主義的走向);(d) ecofeminist

ecocriticism:它探討文學及文學批評中女性和自然的關係,自然的性別關係向來如何被書寫,女性和自然的解放之間的關係,族群、階級、性等在女人和自然關係上如何糾結複雜,女性自然書寫和其他書寫的關係;(e)environmental justice ecocriticism:它注重的議題包括環境惡化和百姓貧困、種族歧視如何使國際環境惡化、有色人和白人自然書寫的差異性,文學和文學批評中的毒物論述,生態批評、勞工工作安全和環境安全等如何結合勞運和環運等。

(5)ASLE有一場會議談到32位左右學者對生態文學批評 / 生態文化批評的定義。內容和上述見解大体相似但更多細目。ASLE網站有此資料,這裡因此不再談。它認為生態文學/生態文化理論目前己在探討傳統上被歸類為非自然書寫的作家,例如:Edmund Spenser, Nathaniel Hawthorne, Edith Wharton, Frank Norris, Silvia Plath, Toni Morrison, Don Delillo 等(Beyond Nature Writing, 2)

(6)Greg Garrard所寫的<>則把重點放在文化分析下的下列主題:(a)”污染”議題相關的文學(如Carson <>)的詞藻的運用及其本義(literal meaning)和建構性意義(9-14)的分析以及文過其實所引發的無知的偏執狂(p11)。(b)生態文化/文學批評的各立場,包括豐饒論(cornucopia)、深層生態、生態女性主義、社會生態和生態馬克思主義、以及海德格的生態哲學。(c)田園詩及生態。(d)荒野論述(包括Austin, Leopold Abbey等人的20世紀的自然書寫)。(e)世界末日論述的意義和問題。(f)在地定居論述及文學(包括社區論、生命地區主義、社會主義的農村生態、印地安生態等等主張的正反面價值)。(g)地球論述及虛擬世界。 (7)我個人認為生態文化/文學批評,可簡稱生態論述。它的對象不只文學作品和哲學(依德希達的看法,文學和哲學不分),它也包含社會學(政經)和科學論述。它可說是目前,研究文學/文化研究的方法和思想。其主旨是服務生命/生活/存有(in the service of life)使世間人類及非人族類的生態体系共生共榮。它起於自然書寫,發展為環境保護主義,擴及都市及族群(sex, gender, class, ethnic)問題,並且巳在探索政治、社會、經濟、地理、心理、宗教、道德、科技和優質生態的關係的演化。因此,它的範疇包括(a)ASLE所認為它可用來研究多樣文化性文學研究上。光在美國文學中,它的對象可就包括 “African American fiction; green cultural studies; urban environments and urban nature; environmental justice; the natural world in early “America; postmodernism and environment; and nature and religion.” (Beyond Nature writing, 2 )。(b)綜合各家看法後,可說它的研究對象有:自然環境及荒野保護,污染/世界末日論述,生態環境倫理/動植物和人共生,殖民生態對就地定居,環境(包括都市)正義/倫理,生態心理學,環境哲學,生態女性主義,生態政治學(生態社會學/生態馬克思主義,原住民生態學,宗教生態學)等,不一而足。研究它,(差異differences)我們要有一個開放包容的胸懷,要了解它的觀念在不同範疇中時而衝突

時而共融 (overlapping),因此它是跨學科的研究(interdisciplinary studies).。它的“衝突(差異)"而交揉,以成新論述是後現代理論的現象。生態文學 / 文化批評也一樣,各家看法時而南轅北轍、各持立場。其解決之道,是各就各位,相互平行,就不同時空(situated in each different time and space),各自表述,眾聲喧譁,或交合成新觀點。這符合生態的共生(coexistence)理念。因生態批評不是一言堂,它反對霸權以論述來消除他者弱勢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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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它時而走入文化地理學家所謂的「第三化為他化thirding as othering」的第三空間。套用王建元的話:第三並不表示完整的三角結構,而是超離二元,指向不斷延伸開招的另類世界」。(文化後人類202)。它要我們用不同面向來設想和刻畫它以尋求一個合理良好的生存的方式。但我們要了解它只有一個目地,那就是上面已提及的「服務生命/生活/存有(in the service of life),使世間人類及非人族類的生態体系共生共榮。」

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一言以譬之,就是一種擴大傳統文學及文化和科學知 識的學科。傳統文化一直以「人類」文化為導向,忽略了其母體(自然生態) 存在的事實,生態文化/生態文學補足了它這項缺憾。

自然文學:生態文類評論家Patrick Murphy認為生態文學可分為自然書寫、環境 書寫、自然文學、環境文學。這四種沒什麼好壞品質,只是內容有所差異。分類 只為有利討論。生態文學/文化論研究著重在自然文學和環境文學上。其實文 學(重抒情或想像)和書寫(重科學觀察式描寫)的不同要素今天常在小說(如 Herman Melville的<<白鯨記>>)以及自然書寫(如Gilbert White的自然筆記) 中重疊。 “自然”和 “環境”也不好區分(如Linda Hogan的小說<> 就如此)。但有時仍得看情況硬分。學者如Rebeca Raglon 和Marian Scholtmeijer 就認為有一種強有力 (偉大)的自然文學的存在。她們對它的定義是,它必表現

「自然之力,以它來對抗、質問、或推開我們硬加在自然世界上的意義(those that have sensed the power of nature to resist, or question, or evade the meanings we attempt to impose on the natural world)」。這裡的 “我們”,我想,指的是人中心論 者,而所謂「強有力的一種自然文學」以自然之力來顛覆惡劣或殘酷的人中心論 的作品也比比皆是。<<白鯨記>>(或<<侏羅記公園>>)就是好例子。<白鯨記>>的 好不只是因它有科學審慎描繪和文學想像的神祕空間,也不只是因自然之道在此 不是配角,自然世界在人生中不是曇花一現的小case。它的偉大在於上述各項 的結合,以靈光乍現的啟示出,海上之行中,人及他者互重互生那種悲智的意義 及壯麗。光這樣說還不夠,下文我們用「生態文學」和電影及其他項目來繼續說 明。

生態文學能補自然科學的不足:「生態文學」這個詞彙其實是勉強在做文學分類時才使用。從後現代解構看,它是taotology(多餘的),因為生態文學/文化評論家認為一切文學都可從生態角度詮釋,以此看一切文學都是生態文學或生態文化的產物及生態文化的研究對象。我在上文, “自然文學”說過,自然/生態文學,指自然書寫 / 自然文學、環境書寫/ 環境文學。但在這裡我們必須再就上述作補充。生態文學可以是大人的或兒童文學。它可以用散文、詩,小說,戲劇甚或影片的形式出現。目前生態文學/生態文化批評家已認為任何文學/文化產品都可用生態論述來詮釋。文學的本質是詩。「詩可以訴,可以怨,可以群」,它表面上訴之情的動人力量,來自於普世性究極的真理顯現(revelation),使科學的物界定律和感性的心靈之美能夠兩相結合,因此它對提升人類生態意識,其功厥偉。這也因為生態文學有它歷史的痕跡,文化的使命,和生活經驗的智慧在內的緣故。念一篇好文學作品,往往會有「是氣所磅博,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的感慨。生態文學,本身的目地就是服務生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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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和生態系的精神相符合,因為依鄭先佑的看法,ecology的”eco”是 “生活”的意思。因此,談生態,談跨科際時,不能只重理性生態科學的知識。那樣是不夠的,因為「較」理想的作法,必須包括哲學,文學,社會學,科學等等在內。而今天講「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時,純文學也已不存在,它必須從文化面的「哲學,文學,社會學,科學」談,如此看。可知「生態文學」層面很大:它絕不是「純言情」;它是符合科學邏輯的,有認知價值的(cognitive significance)。這一點,可由今天我這篇「生態文化/生態文學批評」的內容看出來。當然有時,受文類及時空觸及面的限制,一篇生態文學,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只會指涉幾個面向。這一點如有時間,請讓我以下列短故事 “苦練樹” 或 ”候鳥倫理”(省略) 為例說明:

I am purchasing an old book cabinet/wardrobe made of quassia wood (pircrasma

quassioides--or \"ku lian\" ( as Taiwan farmers call it ). Along with it I see its fellow seedlings and grown-ups hold up endurably in storms and remain firm with sparky leaves year after year of inclement weather. These \"ku lian\" are now an endangered species in the maelstrom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urbanization of this island, whose electric saws seem to spare none standing in its way.

The aura of the spiritual quality I saw in the tree in fact is a common dignity of life, a fusion of energy, in humans and nonhumans. Wild nature since ancient time has kept emaneting this truth with the ultimate implication of the common fate of ours and other life-forms. Trees are the signal of it in their unique way, most conspicuously via the role they play as a link in the chain of material food and spiritual food --among animate and inanimate entities--through photosynthesis. Without trees, without us humans. The disappearance from Taiwan of more and more \"ku lian\" into thin air, to my eye, is therefore no less than an ever-retreating flag of this message, a shocking story of apocalypse, not the kind of self-grievances pouring out over one's death but a kind of self-sacrifice committed for saving others-- a sad way to raise awareness in humans of the Chinese old saying that bared lips lead to cold teeth.

The eldest of my aunts in law was the first one who drew my attention to the existence of \"ku lian\" on a roadside when I was a child. At that time (in the transition of the 40s to 50s) \"ku lian\" already looked very unhappy in the smog and insecticides which grew increasingly daily in their habitat. I did not feel wretched about them, as I did not have environmental

consciousness, much less the sense and experience of suffering as a shadow of, an adjunct to, life which can be turned into the light of God only through compassion.

上述這篇短故事至少涉及三層次:過去台灣worldnature受污染的寫真,我童年和樹共生的經驗,和經由此經驗所體會的「珍惜生命」所生的心靈智慧。這種智慧是一種佛門悲智,對提升今天大家的生態意識以保護環境是有幫助的。它至少可多多少少喚醒一些資本主義利益薰心而麻木(reification)的人類心靈。

生態文學/生態文化批評的基本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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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logy的eco含義,和文學的關係:「生態 (ecology)」一字,造於十九世紀,原本指一門科學中的學科,因此有些人認為不可用它的概念來探討前達文時期 (pre-Darwinian )文學或文化。但「生態ecology」來自希臘字根”oikos”,函蓋了坐落在大地上的「家庭(the household)」和「共用棲地shared habitat」的意思。Ecology中的logy字根logos 則意函「字 (word)」,或思想的表達;大寫的Word則有上帝真理或「道有道非常道」的大道」,其至善至真至美是一種absence,亦即看不到也摸不到;因此需藉大地上的萬物來顯現,才能present。 和ecology 相近的英文字是economy。Economy中的字根,nomos意含法則(law);economy(中文是經濟)意含不動產的經營 / 管理以及善用(謹慎才有利)土地的知識和技藝。這些字的含義目地,延伸使用,都是為了照應大地眾生的生活和生命的安康。自然大地多樣化的子孫(即萬物)在互動(interactions)中產生密不可分的關係(incterconnectedness),當中演化出一套公平的行為準則(或可叫的自然倫理)。人類社會,在日常生活和思想中,作為自然大地的一份子,在人權、政治、心理、經濟等活動上也產生同樣類似的行為。在中國古代叫它為五倫,今天則演化成生態 / 環境倫理行為。其同舟共濟、謀求合理共生的意識,內函包容他者的悲智,叫生態意識。這些意識和行動是研究人類文化(人文學、科學、社會學科)的一種不可或缺的基本概念。光在人文學領域中,它今天已被應用在從古遠到現在的作品上。舉例說, 由Kala Armbruster 和 Kathleen R. Wallace 主編,在2001年出版的<<自然書寫的拓展Beyond Nature Writing>>已放大早期生態文學/生態文化批評的領域,用它來研究英國聖經、喬塞、失樂園、十九世紀、廿十世紀到當代科幻異度空間的文學和文化產物。在時代潮流引導中,一部份也因ASLE(環境文學學會)在各區塊一一成立的關係,遠東的學者目前也紛紛在做各國文學中的生態研究。大家相信這種意函的探索,可以開創人類另一波新的文明。

自然 /文化:漢族文化的自然含義很複雜,這是因為儒釋道三種思想合流的關係。大致說來,中國道家的自然指的是自然之道。這個「道」又是陰陽五行(如八卦)分合組成的大体系後面的主宰。它是無法以語言形容的、自生自足自立、而形成萬物的法則。它也是形而上的力(Force/Law)。以水為象徵、莫之能禦,因它能屈能伸而無可抵擋。自然萬物和人相等,只是五行造型結構有分。人應依自然之道(自自然然)而活。佛教的自然則是有精神/靈氣的世界。塵世自然有時只是幻象,有時又說境由心/識而生,是終將化無的現今之有;它的涅槃和淨土才是不變質的永恆實有。但另一方面,佛教也相信人之外的眾生,除了輪迴相互和人一樣轉生外,有其實質生命靈魂,因此人要慈悲以對。儒家的自然,則可說是春秋時代農業觀念的產物。宋明理學則說自然是可用來利民利國的資產,因「大地藏無盡,勤勞玆有生,念哉斯意厚,努力事春耕」,但儒家珍惜也養育自然,對動植物不糟踏,故說「斧斤以時入山林」以及「夜不戈鳥」等。這三家看法,大抵而言,都倡導善待自然眾生或順應自然之道,因此符合現今生態理念。

相較之下,西方哲學從古代、16世紀以來到1950年代生態時代來臨之前,主流傳統的自然觀大致把自然設想成不利人居的地方,因此要征服、馴服和利用。古代英國史詩<>就是持這種看法的文學作品。在這史詩中,怪物Grando具像化了被妖魔化的沼澤,因此被血淋淋的屠殺,而主其事者正是基督文明的代表Bewolf。16到17世紀的培根 (Francis Bac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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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1-1626)和法國笛卡爾 Descartes (1596-1650) 則繼續走「自然要被征服」這個路線。他們把人當主體,自然當客體,主張用科學理性以宰制自然。另一方面有左拉(Emile Zola / Edouard Chjarles Antonie, 1840-1902)及其他自然主義的倡導者。他們則把外在環境和人本身的內在血性寫成先天因素。這種看法和後世的基因論效應相結合,產生了正邪對立的自然面。不同的是:左拉把人描寫成一種沒有自由意志可言的生物而未呈現出自然的正面性,自然因此成為造成人類走向悲慘或邪魔的力量。在此自然已慢慢是被妖魔化。在左拉之前,法國的魯梭 (Jean Jacques Rousseau(1712-78) 曾反對時潮,建立自然優於文化的看法。他覺得文化根本是背離大自然法(Nature)的墮落產物 (a fallen or corrupt deviation from Nature)。但他的主張並沒有產生多大力量來改變笛卡爾和左拉詆毀自然的後天效應。好在不久浪漫主義運動興起。渥滋華斯(William Wordsworth, 1770-1850)和柯立基(Samuel Coleridge)兩人分別倡導自然和超自然論,在人類的思想史上替正面的自然板回一城。

雖然本世紀,自然和文化的論戰,各持正反面,爭執不下。也有些學者如梭羅(Thoreau)和史耐德(Gary Snyder)則認為就精神生存品質而言,好的文化必然符合自然的生命奔放之道。但文化和自然好質地的相似性,加上人類來自大地的演化論的搭配觀念,以及文化即第二自然甚至比第一自然好的看法,慢慢卻產生了自然可被文化收編的意識型態。它也同時產生了人本是自然的一部份,因此人的修改自然乃天經地義的看法。這種觀念合法化並強化了人可收編自然的看法。生態文化評論家Jhan Hochman因此對此看法期期以為不可。他認為「人是自然的一部份」這種想法,其實是人類自身把自然及其生物輕則物化成他者,重則妖魔化建構出來的。其後續後果,使人只把自然界動植物當成獸性未開的代表並用此去影射人內在的劣根性。他以英國勞倫斯(D.H. Lawrence)<<戀愛中的女人Women in Love>>中的主角的劣根性作例子。他說,在勞倫斯筆下,野性動物被人格化但卻只具有人類低劣的質性,雖然這低劣的質性,來自大自然(Nature),神祕不可解。他也以1997依Dicky的小說改編的電影<<激流四勇士>>作例子來說明。在這片子中依Jhan Hochman的分析,則藉四人的探險來合理化對激流和叢林的文明改造。他們在自然未被破壞前,前往泛舟,卻受害慘重,其中叫Drew的死於非命,半途後Lewis斷腿受傷,另兩人Bobby 和Ed受盡山中陌生人的身心折磨。在此,自然奧妙的經驗變成一種厄夢。易言之,這部電影的表現的主題是:自然和文明兩不相同,文明人無法和自然萬然和平共生;住在山中,文明人會變成未開化的人。因此蓋上水壩,把激流和叢林馴服是必要的。作者Hochman對這種主題的處理深不以為然,因自然在文明建構下,全然變成文明的敵人,真是豈有此理。其實像<>這种把自然妖魔化的例子很多。另一部電影<<厄夜叢林>>則更可怕,在那裡叢林沒有一點美感,只有恐佈,它是一個困死人的迷魂宮,一進去人就在空間錯綜下兜圈子跑不出來。人無法掌控它,因它被塑造成一種超自然的磁場。

今天,許多人對自然的態度,其視景已漸開明,但什麼叫自然,大家仍很迷糊不清。學者Jhan Hochman因此很明白的把自然作了幾個區分:即塵世自然(nature/worldnature一如生物學家研究的自然),神祕形而上自然(含天地萬法,Force/ Laws/造物主 /神 / 來世 / 體系 / 天地精氣/ 大自然Nature),以及文化/文本的自然(textual nature/ 符號建構的自然)。Hochman知道自己上述的分法並非沒有漏洞 (not airtight)。他特別舉例說,塵世的自然/自然和萬法之法的大自然(Nature)中有些東西就兼具前者和後者兩者不可分的模式 ( N/natural patterns) 。:如何分類這些大家可感受到的普世性的模式 (如韻律/規則/花樣等)?但他主張我們還是必須重視塵世自然 (worldnature) 的意義和保護。他認為形而上的自然本身不可想像,因「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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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存有法則」同一的說法,不能分析而且和我們生活的事實相距太遠,何況,Nature轉化為nature又產生culture的過程必有歷史情境要素在內,光談形而上的自然之道 [如道家ymt]並進而把「文化/自然相混」都難自圓其說;而文本建構自然的說法更是幼稚人中心的傲慢看法,因它把人看成神明,用符號來締造世界,太胡鬧。因此,他也反對上述左垃、勞倫斯以及<<激流四勇士>>作者對自然的看法。他更進一步的,把德希達(Derrida)那樣有名的文化哲學家也批判一頓。德希達認為自然大體系(Nature [有別於生物或塵世自然nature/worldnature])產生文化,文化之自然大體系是自然大體系的自己的「遊戲(play)」的觀念,文化災害因此也是自自然然的天災;一場天然災害和顛覆唯一法則的眾法,兩者沒有兩樣(Of Grammatology, 1974, 258)。我們知道德希達是語言意義的革命哲人,也是打破logocentrism (文字意義永恆不變化的看法) 的主張者。他借文字永不確定這种「遊戲(play)」的觀念,來指陳文化和自然大體系的母子關係及文化即是自然大體系的自己的「遊戲(play)」。Hochman對此很不滿,因為他認為,這樣一來,人類在破壞第五世界(生物自然)時,永遠可以拿德希達作檔箭牌來辯說,其所做所為都是自然/人類的宿命。如此一來,文化自然化或自然文化一體說就變成為文化而設的脫罪論(decriminalizationed)。有關這一點請參閱「語言和生態論述的關係」一節。

語言和生態論述的關係:

結構語言學的假設(想法)認為自然/事實是語言建構的。這說法很流行,已經變成一種老生常談,而文化研究者也相信它有自明之理 (status of a truism)。這說法也因此變成討論文學的一種認知上的基本基礎 (the underpinning of all literary discussion)。如不那麼想,我們就恐怕被人認為幼稚無知。既然自然是建構的,那麼,真正客觀存在之自然的意義就成問題,不然就是不切實際。按此說法.,語言也就變成指引人類知覺,塑造人類知覺或範疇的強大力量 (Robert Nadeau., Readings from the Book of Nature, 1981, 5)。相較之下,.自然本身在語言之外沒有實質的存在。這說法使自然變成人類的一個產品,一如電腦以及別的物件 (Cawley and Chaloupka, “The Great Wild Hope.” In the Nature of Things, Ed Bennett and Cahloupka, 1993, 5). 這說法,如用禪宗公案中那種靈光乍現的頓悟來看,就顯有捉襟不足的窘境,因在那兒,語言無非是次要的工具。相較之下,沒有人間語境的自然界所帶出的一些智慧啟示,難到不也是一種強大的事實?下列是本人參有禪宗一則小故事的筆記,可以用來體會一下上述「語言無非是次要的工具」的說法。

I read a Zen story about swordsmanship the other day. It says that a person goes to a master

to learn how to use the sword. The master does not give him formal lessons but attacks him with a stick whenever opportunities arise. The result is that the student becomes perfect in dodging all kinds of attack in the most natural way. The end of the story says that this is

mainly because being attuned with utmost fluidity and mobility of external forces is reachable only in being in the experience instead of by a calculating and artificial training. As I am not satisfied with the ending, I add a tail to it by saying that then the student begins practicing the supple way of attacks. I say that as instructed by the master the students attacks the falling leaves, the sound of the wind, the rain and the sunbeams in the seasons. In the course of time, he finally turns out to be a skilled hand in swordplay. As a swordsman, he is traditionally supposed to win, not to lose in the face of a rival and he thinks the best rival is his master. 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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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decides to defeat his master. And as to win is the end, no matter what means to use, he plans to attack his master from behind without a warning. The important thing is: actually the ambush in the story has not been done at all. We only know that after the student raises his sword silently high in the air, a sort of stress comes inside him. He stops short there as if something else has happened. Indeed it has. The natural force of the air, the light, and the voidness with which he has been so familiar in the flourishing of his sword in the past year is the agency of the change of his mind. The swordsman tells us, \" I don't know how. So natural and so sudden it seems that I realize that nothing can reign supreme than letting the force go into infinite nothingness. My stress becomes my strength. This perhaps is the real Way of real swordsmanship.\" And I say, good friends, \"It is in this Way that I am trying now to warm up the life ahead of me.\"

但禪宗的所謂「不立文字」和直指人的本心也會被誤認為語言和自然世界全無關係。一切意義是人(心)的意義。這又會落到人中心觀的框架中。這會有什麼問題呢?那就是人對自然生物的描繪常因人中心的道德和科學觀作祟而胡言亂語。Rebecca Raglon和 Marian

Scholtmeijer兩位學者就指明人類包括早期自然學者如Neltje Blanchan Doubleday和加拿大記者 Fred Bodsworth)例如,Doubleday就曾把美國蒼鷹(American goshawk)寫成「最深顏色的惡棍、謀殺者…以殺戮非食物為樂」。Raglon和 Scholtmeijer認為這是人對鳥的預設想法。 當然,後現代的語言建構論相信,建構的事實沒有正確不正確之分,只有差異之分。以此來看,Raglon和 Scholtmeijer的反駁Doubleday的說法也是一種建構。許多熟悉建構論的生態文學/文化學者如Donna Haraway和Alexander Wilson的<>走中間路路線,認為我們只承認人只能部份地建構自然。

但很多生態批評家卻反對文化或人類用語言建構自然的說法。Jhan Hochman是反對陣營的學者之一。他的理由是(1)即使費希特否定物之身(thing-in-itself)並肯定是由一種純粹、先驗的精神自我來造出世界,這位德國頂尖唯心論者都還不敢主張人類的意識,語言,或文化單獨可以造出世界(自然),因為人的文化中若沒有那個純粹、先驗的精神自我,就不會有意識,語言,或文化(Green Cultural studies, 12)。(2)文化只能不胡說八道下建構自然意義,無法建構自然本身。(3)科學家和愛好科技的人(technophiles)常說,他們的產品是是自然的一部份,例如,有一廣告用數位障眼法,讓車子檔土板在撞上岩石後化身為岩石地景。一面表示出它的牢靠,一面宣稱車子檔土板就是地景自然。依此推理,Jhan Hochman諷刺的說,割包皮和陰核都是天經地義而非傷害人體的去其自然組合。(4)人和自然的差異要被尊重,不可打破binarism(15)。文化建構呈現出人中心的傲慢,而且只會使自然被資本家以文化之名收編。一如上文巳提到,人類的建構常把自然妖魔化,以此來合理化人的需要征服自然。這種情況在電影中最清楚。讓我們再次就拿<>來說明。這片子開頭曾借用主角之一Lewis的口說,原始自然不可征服。他並指責私人掠奪和政府開發所造成的森林的滅絕,但電影卻又把自然描寫成一座危機四伏的地方,誤導觀眾不再關懷或以冷默去回應森林的面臨滅絕的問題。另一情況是使自然變成都市文化問題的代罪羔羊。<>一片的主題是自然的冒險,其中事實本應有利益身心的天堂般插曲。但電影只仿照但丁<<神曲>>的地獄之行的黑暗面,使探險者兩人受到林中壞人雞姦的性侵害,另一人命喪,而第四人斷腿。禍源是山人雞姦。這強暴本是文明世界產物。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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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被脅迫,第四人趕到相救,乃射殺強暴者。這埸射殺又引起來自文明的四位探險者對處理屍體一度不和。後來雖經由民主方式決定不報案的埋葬屍體,但最執著於文明教化的Drew,卻因內心仍不安寧,在被脫逃的壞人回來以暗槍射殺後墜河而亡。這場災難本是文化造成的問題 (當中還包括文明的傲慢,例如:表現在Bobby身上那種以都市身份鄙視自然及居住自然區的人民,以箭射水當成一種性高潮,不恥同伴的批判水庫和開挖自然; Lewis的把自然當成存活遊戲的對手,太過自信的愛冒險以致不尊重自然等),但因場景是自然而且山上陌生人之惡劣沖淡了觀眾對Bobby傲慢的壞印象,同時山人又被聯想成森林的產物,於是代表自然的森林變成了殘暴事件的原兇而為人詬病。另一方面,劇情結局給人的感覺是探險之人,回到文明後,餘悸猶存,不會想再回去。於是,在這種電影整體故事建構下,自然成了文明病的代罪羔羊。

除了像>的指出自然/事實建構論在論述上的指黑為白和人類的傲慢/不公正(one-sidedness)外,一般了解德希達(Derrida)語言解構的文化學者都很清楚,書寫內在意義永不確定(inherent indeterminacy of meaning),也就是說,沒有logocentrism的存在(亦即沒有穩定一如文字表述的意義存在)。德希達除強調語言不確定性 (linguistic interminancy)外,也不贊成李維斯托(Levi-Strauss)的神話中有共同結構的看法,因為承認這結構的實存性等於否定/框死了其中新意義的衍生/延異(differance)。德希達的看法使有些生態學者振奮,因它可用來指出語言(即使有paradox or hyperbole and oxymoron等特性)永抓不住自然之奧祕。Raglon 和Scholtmeijer就說,自然世界有其神祕、複雜和無聲無言的意義,非人類語言所可捕捉。她們分別用南非作家Nadine Gordimer的<蟻巢>,英美作家Russell Hoban的以及卡夫卡的短篇小說中的非人族類的故事來說明人類想用語言來建構自然世界的意義或把人製造出來的意義加在自然之上,是徒然無功的。我們如把這看法加以引申,那麼人建構出的陳腔爛調,像「人是大自然的一部份」這種話,就很成問題,因人類經過文明洗禮建構後確實已不能和自然劃上等號。因此用這種話來辯護人類對大自然所做所為的合理性,已站不住腳。

其他一般生態文學/文化學者大致認同語言建構的力量。雖然我仍未看到他們用德希達的話來談自然,但我知道他們相信語言建構所呈現出來的東西(尤其是自然)能以多種樣式出現 (這和相對性真理 或differance as never one thing or the other, but always both

simultaneously已相去不遠)。因此,他們相信自然有文學/文化建構的自然、生物學認為客觀存在的自然, 和形而上之道的自然。但在另一方面,他們更跳出德希達的語言意義層次,和直指本心(這和德希達metaphysics of presence--亦即意義可在人心中全然迸現並具傳心性--大異其趣)和直指環境本體論 (environmental ontology)。他們認為,人類存有於地球是個事實而且大家可共同可接受這個事實。因此,大家可以就此作主軸考量,來堅持寫有利環境和社會的論述和文學,並拿它來改變目前人類對自然的惡劣關係以求物我的永續共生。他們也考量自然和都市上的許多環境及社會正義問題。他們相信這些問題要處理,人類彼此和非吾族類未來才能有較合理的生活。許多後現代環境倫理學家以及生態批判家現在已都在建構這樣的論述。Oelschlaeger在<>所收集的文選就是這種努力的代表。

以上各論調相互不讓步。不過,Jhan Hochman認為最好是走Deleuze and Guattari的

schizophrenia之路 (16)。此點,簡單說,就是整合minority discourse以防患法西斯式的各種獨霸論述(亦即助長優勢者而欺壓弱勢者的那種剝削合理化的言論)。當代的資本主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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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種獨霸論述的代表。有關這一點,可參閱「豐饒論」和電影<<絕地再生>>的分析。

生態科技:主流生態學家不反對技(如太陽能、風力、水力或牛糞發電等),但一般說來,他們反對核能工程和基因工程那種有如不定時炸彈 (不可預測)的危險性:小說<<廢墟台灣>>及黑澤明的<<夢>>有很好描述。他們反對科學對大自然的 “宰制”管理/經營,像填平 “化腐朽為神奇” 的溼地這一類的行動 (宮崎駿的<<空中之谷>>那種企圖填平腐海而肇造禍源的行為)。Diane Kelsey McColley在探討John Milton的<>時就說到Baconian science用非伊甸式的方法(un-Eden way)來迫使自然為人服務以及Satan的 “Rifl’d the bowels of their mother Earth / For treasures better hid (l.686—87)是一種很不注重生態倫理的惡劣行為(”Milton Environmental Epic, 58-59)。他們也反對科技理性的單向化或抹滅人類的心靈(見Frankfort School 學者Marcus的<<單向度人>>)。

科技一向講求速度、安全和舒服。近代旅遊,舉例說,就因此講求坐動力船渡河,攜帶綜合性舒適的露營器材和狩獵用具,用快速休旅車穿越荒野,一面走一面聽高傳真音樂。這些影響使人無法真正體驗自然,因為想體驗自然必須用最原始的身體去嚐試它的危險性、高難度及緩慢性(請參閱下面有關 “親身體驗”的概念)。所以Huxley的小說<<島嶼>>要居民常去攀岩。顯然,生態界要的是體力、意志力和忍受力的訓練以及面對自然的內心所承受的震憾的感受。沒有這些,空有高科技配備是沒用的。有些學者更認為,高科技只適合於分析自然和作自然教育學科使用而已。Jhan Hochman評判<>時,就持此看法(74)。但我認為,對科技我們應有比較開明的看法。只要它不破壞生態体系,人類應廣泛接受它,何況,利用科技和肉體親身體驗自然事實上不會衝突,也不會傷害人和環境,尤其是都市環境的關係。依鄭先佑教授傳給我的一則消息,我們敢確定未來都市生活因為軟科技的參予將會有一番新氣象。鄭教授的消息說大阪將花3年打造機器人研究中心。其文如下:

日本大阪素有「機器人之都」的稱號,最近政府更精心籌劃興建一座機器人研發中心,希望能將大阪發展成專業的「機器人都市」,這座機器人中心,預計將在三年後完工,屆時將把大阪變成,真正的「現代都市」。只要一聲指令,貼心的小機器人就會自動幫你操控室內所有電器。這個機器人非常人性化,不但會向旅客解釋旅遊資訊,還會觀察遊客的眼球位置,分辨他正在瀏覽哪一區,直接進行說明。這種機器人當幫手的生活可不只是夢想而已,將來在日本的大阪市會一一實現,日本大阪最近在政府大力支持之下,將興建一個世界最大的機器人企業基地,以及研究中心,這座研究中心佔地一萬零六十五平方公尺,未來可望讓大阪成為真正的未來都市。大阪市長瓶松邦夫:「希望這些計畫未來可以讓大阪城成為機器人都市。」不只是遙控電器,現代機器人甚至還可以製做章魚燒,這些精密的小動作一點都難不倒現代機器人,這些看似科幻電影的情節,三年後即將成真,藉由大阪的這座企業研究中心,日本要讓日本機器人站上世界的頂端。(2008/2/23, ref. ETtoday)

這項前瞻消息顯示,人類未來要注意的恐怕不是防備機器人的搶人和自然的功能,而是應如何和機器人建立相處的倫理並把它納入作為環境倫理的一環。這是我們談生態的人心理必須有的準備。有關這一點,我們在下面「虛擬實境」和「科技和生態」還要拿實際文學作品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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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作例子來繼績說明。

Virtual reality and material reality: 虛擬實境和物質實境的強度性議題:強度性不受形式(form)的影響。拿作愛來說,和真人作愛以及和虛擬的東西作愛,強度性可以一樣。不能体驗這一層會使生命遜色。

和真人作愛以及和虛擬的東西作愛:它們兩種各有其特殊性(singularity),它們各有其

difference in itself,如糖和鹽的difference in itself,不須比較,本身就可顯現其特殊性。以生態自然的material (real) nature和 virtual nature而言,何者在mental和psyche上對人有較強影響力或較重要,不好比較。較妥切的說法,我認為是彼此可分開單獨或兩相結合以發生功能。H. Lewis Ulman in his Beyond Nature / Writing: Virtual Landscapes Online, in Print, and in “Real Life” 說,

“…simulations of real ecosystems might help train backcountry travelers to protect and learn from those environments, and simulations of wilderness preserves might help maintain support for policies that restrict access to especially delicate ecosystems, much as a recreation of the cave paintings at Lascaux has helped preserve that prehistoric art.

On a more theoretical plane, ecocriticism can shed light on some of the central issues of

cyberculture. For instance, ecocritics’ attempts to avoid categorical distinctions between nature and culture might profitably complicate similar distinctions between the virtual and the real. After all, whether in the neural states of individuals or the genetic codes of species, all living things on Earth create virtual models of the ever-changing material structures and processes in which they are embedded and in which they have only limited, mediated abilities to perceive and predict.

Adaptation, whether in the context of individual learning and behavior or the evolution of species, involves testing virtual models of one’s environment. If our mental model of global warming turns out to be wrong, we will be less well prepared for what is to come. If our genetic makeup cannot adapt to environmental change (whether our environment is “natural” or of our own

construction), then we are doomed as a species. But faced with an idea of that does not pan out, we do not give up on thinking. Faced with mass extinctions in the past, life did not give up on evolution. If our virtual models of whatever sort are leading us into unhealthy relationships with our

environment, then we need to change those models, not fantasize about abandoning virtuality. For all living things on Earth, at least, it would seem that the virtual and the real (or material) are inseparably bound.” (Beyond Nature Writing, 355)

但就強度性不受形式(form: Deleuce’s “Body without organs)的影響這一點而言,當中有一個倫理上的困惑。這倫理上的困惑只能用慈悲和art來解決。由Sophie Marceau,Greggory and Canet三人主演的法國電影<<情慾寫真La Fidelite>>說明了這一點。Sophie Marceau追求photography再現的虛擬實境之藝術。同時她也追求和實体男人作愛的頂極境界。這兩forms的快樂境界各有強度性(能量的集結)和difference in itself。她婚前和同行Canet作愛,也和未婚先生Greggory作愛,這兩種也都具相同的強度性)。後來Sophie Marceau因倫理而決定只忠實於丈夫,但因婚前的同時和兩人不同real 形体作愛以及後續割捨情人的過程,卻有其後遺症並使較honest而較單面性的先生產生paranoia而導致引發不久之後持續的誤解和痛苦之死。在Sophie方面,其倫理原則並沒有使先生諒解和帶來應得的快樂。這裡的問題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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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單面性自認的honest有無價值?Sophie是否該因丈夫之誤解而離開?其倫理太singular而不具有plural sense是否可當人類行為的準則?其後她一生繼續追求虛擬的照相藝術境界固然有上帝的境界,但照相藝術境界之後如何用照相的美學來消融生命的real loneliness?照相藝術境界之美和其後實際的寂寞,這兩點之間沒有連接線。好在,Sophie一直是慈悲之人,這一點使其一生在melancholy中才有珍貴的苦澀之美(sweet poetry in sufferings)。這裡我們發現compassion and art 很重要,也發現virtual and material forms如有difference,這difference也不重要。它們只要互補,在生態文化理論上,是不會有一去不復返的排他性的共生難題。

另外許多當代生態文學/文化學者也對虛擬實境抱肯定看法In “Beyond Nature/Writing: Virtual landscapes Online, in Print, and in “Real Life,” H. Lewis Ulman offers an important contributuion to contemporary discussons of what the ascendancy of computer simulated virtual reality might mean for human relationships to nature. Taking the provocative position that virtual reality is nothing new, Ulman persuasively argues that computer simulations, textual representations, and even managed landscapes are all examples of virtual worlds. Through discussions of the computer game Riven, contemporary American nature writing, and his own experiences in “real “nature, Ulman considers how our experiences of material landscapes inform our experience of virtual landscapes, and vice versa. Finally, Ulman directs our attention to the crucial issue of the degree to which the “virtual” and the “real” can provide the “imaginative and conceptual resources we need to construct ethical and healthy relationships” among virtual and material worlds. ,(Wallace and Armbruster, Beyond Nature Writing, 18) (尚未完稿)

科技與生態Science-Technology and Ecology:

科技問題,中國古代老莊就談到。但沒有西方詳細。啟明時代 (The Enlightment)的笛卡爾(Descartes)主張科技理性、人為主体,自然世界為客体,並以科技為工具。他的看法,影響所及的是後世幾百年來,自然受到剝削。這點我們在談生態女性主義者Carolyn Merchant的<<自然之死>>時再提。但今天的生態文學/文化批評大体上只反對破壞性的重科技如核能電廠、汙染工業、消耗不可再生自然資源的生產,人工生態圈、以及傷害自然的基因工程等。軟性科技,如可再生的風力、水力、太陽能、牛糞發電以配合簡樸生活,因有利目前的有機生態体系和有限的地球戴運量,而廣受讚許。

科技中的虛擬實境(Virtual reality)所形成的異度空間(cyberspace)

其虛擬時空環境多少不利於生態心理的養成以及接近真正自然所帶來的身心健康,因它使年青一代愈來愈和人工自然相結合而忽略和真正自然地景、音景以及自然生命体系接觸。但它卻不為先進的生態批評所反對。Virtual reality和未來學息息相關,因此對人和自然的未來關係也必然引起很大的改變。但自然和人工產物(虛擬的東西)之結合算不算自然?一個日本絹田燒花盆養蘭花,對人生和蘭花都有益,有何不可?何況,這種結合,自從脫離遊牧採集時代以後,就已盛行,成為人類和自然 ”共生”的一部份。只是,virtual reality是否會取代宇宙億萬年來自然天機造化的功能?這大概不可能,但相結合是有可能。未來機器人可能演化成有机生命体,一如早先原子(物質)演化成有機生命。如生態強調萬物的intrinsic value,則未來的automous robots,其intrinsic value(unlike the hero in Blad Runner)也應受承認而不該只被當工具或人的奴隸。這些機器人(robots)或人機複合体(cyborgs)在混沌世界中去凌亂(dis-disorder),促使其机器有機體複雜化,造成自我改良速度倍增,日後研發採集自然宇宙黑洞能量後,能否建構新的星球和自然,演化出一個新宇宙。這種事不無可能。它的演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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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及過程是否使歷史為机器流動架構推動,這會逐漸成為舉世生命体注意關懷的新焦點。在電子存有論(cyberontology)中,現在的這種純自然人和純自然恐怕漸去漸遠!而在生態史的hermeneutic circle(一如Heidegger的所說,真純的未來便是存有現今又同時是曾經存在,曾經存在又是來來所締造)中,宇宙的時空秩序將不斷改寫。

不過,目前生態文化批評為複製人及基因改造一直未改變原來就有的否定態度。早期Mary Shelley的<<科學怪人>>就是對科學家造人巖酷批判,因它干擾上帝造化,給自然世界帶來可怕後果。今日小說反科技的,除了上文提及的<<末世男女Oryx and Crake>>之外、以 <侏羅記公園>最受研讀。許多小說拍成電影,也很受歡迎。<祕密客>,, <絕地重生>,, <變形金剛>都是。第一部旨在反對genetics,第二部說明科技人造環境/時空壓縮的可怕,第三部是科技倫理問題。第四部探討cyborgs的尊嚴和被尊重的問題。<變形金剛>則沒有反對機器人的出現,因它只在表明自然稀世資源應該用在和平共生基礎上。 如<<侏羅記公園>>表明複製突變的不可掌控以及對自然關係的大動亂,法國盧貝松的科幻心理片<<複製閃靈嬌妻(Aton Image)>>則探討複製人心理感應全然繼承母体記憶、經驗及本能反應的可怕。這電影取材於萊姆伯里斯的小說。劇中一科學家因妻子沒生育能力而為她複製一女胎,放入其子宮自然生育。但這小女生居然可觸景体會出其母親過往導致一子墮樓的始末,並因母親和科學家作愛而感應性高嘲。她其他每一行為都和其母体成長過程的行為性向相吻合。後來並為搶奪科學家之愛而欲謀殺其母体。這种探討複製人心理上給自然世界帶來的惡夢是以前基因移殖或複製人科幻小說未曾處理過的主題。

<<複製閃靈嬌妻(Aton Image)>>的故事如有爭議,就是它太強調先天基因本質決定論而否定後天環境的力量和教育的功能。沿著此路線走,生態心理學上的自然環境化育的角色將歸於空無。我想來日生態學界會走出一條和複製自然共生的路,亦即the third as othering的另類存活空間。

生態野性(奔放活力):生態上,野性(或可譯為奔放活力)是迸現為萬物的多姿多彩、日新又新的能量。它的微言大義從Thoreau到Jack Turner, 中國道家、Gary Snyder、德樂支、Kristeva都在談。

Thoreau的名句「世界存乎奔放活力(野性)In Wildness is the preservation of the World (The Portable Thoreau, ed. Carl Bode1975, 509)是美國生態界談野性的源頭。它對野外動植物生命的重要不用說,它對家畜也一樣重要。Thoreau說,「我喜歡看見家畜表現出原有的權益—這表示牠們還未全然失落原有野生精力習性,一如鄰居的馬在早春的越過牧場,勇猛游過河川,那兒冰雪解凍、滿漲大水…。那橫過密西西比的水牛…莊嚴高貴…是大地最深處埋著的種子…」(618).。

他說野性是美國的西方所代表的力量,是戰神之子也是狼哺育長大的羅馬建城者 Romulus and Remus 的故事。他也說,「野性和善幾乎相近 How near to good is what is wild」。” 「生命由野性組成。最野,最具活力。雖然它被還原(壓縮)成為人的東西,它一出來人就精力重現」(The Portable Thoreau 611)。.他認為城市不能沒野性。他說「市鎮得要有得救,並非來自正直之士人數,而是得力於周圍森林和濕地的增多。頂層原始森林興旺揮舞而底層森林化為枯朽的城市,玉米和洋芋最能生長,其來年也最可出產詩人和哲學家。這種土壤上會長出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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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孔夫子及其他類似的人(613).。野性對文明國家也一樣。他說,「希臘,羅馬、英國都受其原始林的朽枯所蘊育。只要土壤不奄奄一息,國家才可存活。如植被耗盡,一個國家不會什麼希望。…」(614).

野性和文學的生命當然息息相關。論文學,他說,「只有它野性(活力奔放)才引人入勝。中規中矩,最乏味。<<哈姆雷特>和<<伊利亞德>>>以及一切經文和神話故事,其中未被文明僵化的自由和野性(活力奔放)的思想,不是學校學的那一套才引人入勝。 就如野性之鴨要比豢養之鴨飛得快速和美麗,野生的綠頭鴨也如此,露珠紛紛下,牠卻展翅飛越厥類。一本真正好書是自自然然,出奇而不可言諭,好看和完美無比,有如西部草原或東部叢林的一朵野花。 天才,就如閃電,會照亮黑暗;閃電…不是一小撮燭火…碰到一般天色就黯然失色… (616)。…能表現出大自然的文學那裡去了?能讓風聲和江河來替他效力,來替他說話的人就是詩人。他能以文字嵌入它們的原意,一如農夫春來深打木樁入土…--土氣連根把文字移入書頁,如此之真切、鮮活、自然,以致春光一近即綻放花蕾…。

Thoreau 這些話,適用解說於大自然奔放們的生機、個人的活力、和自然書寫、環境(包括都市)文學的壯麗內函。野性(活力奔放)「綠頭鴨也如此,露珠紛紛下,牠卻展翅飛越厥類。一本真正好書是自自然然,出奇而不可言諭,好看和完美無比,有如西部草原或東部叢林的一朵野花。」一席話說明的,我想就是藝術美學的內函。綠頭鴨展翅要有條理、韻律、熱情和力道才能奔放美麗。一朵野花也一樣,它要內斂之理和光合作用之力,才有精采之處。綠頭鴨和野花的壯麗,終極而言,就是是阿波羅(定靜的理性)和戴奧尼西斯(熱情加活力)兩相調合為一而又不見結合痕跡的野性(活力奔放)或能量集結的展現。它不是亂源的暴力,不是單一阿波羅的理性力或單一戴奧尼西斯的熱情澎湃力的存有。它是兩大力的合音大圓融(great harmony),故愉悅而不亂子。它的潛力發展只有使世界更美,而不會毀掉文明、大地生機或道德精神。但這種野性如被僵化的文明成規制約而呆鈍地不再生龍活現,它就不再真/善/美而成為Jack Turner所謂的「抽象掉的野味 the abstract wild」,喪失它的乍現靈光 (aura)。

我們可以「合音或合影或合形大圓融」的藝術來解釋「野性(活力奔放)」,就如尼采用阿波羅和戴奧尼西斯兩相調合來為「瘋狂(藝術之能量)」作註腳。在個體生命中,我想它就是德樂支所言的能量的集結(assemblage or desiring machine)或 Kristiva所提的the

pre-Oedipal stage--抵制symbolic 文明制約的那種積極生生不息的生命中的semiotic。 我想我們也可把生態能量的野性解釋為中國道家談自然時的 “道”,或道教不見形體而可奔放的精氣神。道也是「生態野性」,因此可以 “一即是多(one and many)”;它是流動的,故可沒中心、沒範疇、沒貴賤之分。史耐德和Thomas H. Hahn都有類似說法。Thomas H. Hahn 在則說它是wilderness的無限特質,存於超時間各面向。孕育著未完成的眾多可能( the attributes of infinity and “exists outside the dimensions of time…” It is “pregnant with as yet unrealized possibilities,’ the place of the ‘becoming,”)。 他把野性比成道,又比成Kristeva所言的 “chora ”。他說,「道,一如chora,是可以變為存有的一切 (’Dao, as the Chora, provides a ground for all that can come into being’)(in Daoism and Ecology, edited Girardot , Miller and Liu Xiaogan,214)。史耐德則說「野性」是「道,自然之道…」;他又說「野性」和佛 “法” 的生(forming)定(firming)(都是表變化過程的動/名詞)喜樂之意相近)。」(The Practice of theWild, 10)。史耐德的把「野性」說是「道,自然之道…」,我想又和德樂支(Deleuze) 和瓜德里 (Guattari) 所言的、具肯定性之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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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ness/delirium [delire] ) 和 ”精神分裂”(schizophrenia)相近,因他們說”瘋狂” 是「事事普世真實的存在狀況(the universal actually existing state of affairs) 」而 “精神分裂”是「革命性選擇,可轉換掉法西斯偏執狂(the revolutionary alternative to the dominant fascistic paranoia)」。這相似也因為道家和史耐德的「自然之道」本就內含佛道兩派的定異因,而這懷有 “成壞住空”轉換再生的“定異因”,我覺得,和兩位法國學者早先的許多有關「動、去領域、離飛線 (movement / detrritorialization/ lines of flight)、變成差異(becoming different)、小大對應 (minor versus mass or molecular versus molar), 和不斷自我創新 (continual self-reinvention)」以及後來在<>中所張揚的、具有反樹(中央階級集權的象徵)的毛根(rhizome)和反靜態思考的單子(nomadaology)等概念很近。

史耐德,除了作上述的、我覺得和幾位當代西方思想家很近的解釋外,他對生態「野性」作了許多Thoreau及其他人未曾作過的分析。其中最重要的有三大要點。(1)他把「野性」解為「自然之道」,說它是「無法分析,範疇之外、自我組織、自我影響、活潑有趣(playful)、出奇、不永性、不具實質、自生自立、圓滿俱足、有條有理(orderly)、…又空又真(empty and real at the same time)」。 這自然之道,也是「善(富於生生不息),野(自自然然),和神聖境界,三位一體--Good (productive of much life), wild (naturally), and sacred were one--」(85)。要了解這一點必須先了解原住民聖山的意函。

原住民聖山的意函如下:史耐德有一次跟圖騰原住民去聖山朝聖。聖山有他們所謂的野地中的 “教育地點”或 “尋夢地點(dreaming spot/place)”。形容聖山的存有時間,史耐德用 「夢境行 (dreaming)或夢之光陰 (dreamtime)」等字眼。「夢之光陰」即是,「流體狀態、形狀變遷、物種對話和性交、根本創造性的移動、多少地景整體改變」的一段「存有/光陰」(84-85)。在這段光陰和這塊野地的“教育地點”或 “尋夢地點”中,Snyder看到它是好幾萬隻蜂蜜蟻的 “創造地點” ,這地方出現在原住民的故事、舞蹈、歌聲中;它同時又是蟻最佳棲息地的實存場景,也是綠鸚鵡最完美的棲息地。故事也述說原住民跨越這塊地景後到那 “尋夢地點”的路徑。這裡的「神聖」意函,指的是某些我們外頭親戚的最佳棲息地--而形成帶動人心靈、蟻和沙漠之間的連接感應。「我們外頭親戚」指的是沙袋鼠 (wallabies), 紅袋鼠 (red kangaroo), 和灌木林火雞(bush turkeys), 蜥蜴 (lizards)等。有一人叫Geoffrey Blainey,依Snyder的看法,就解釋說,「這塊土地本身就是牠們的教堂,而牠們的祠堂就是山川,牠們的宗教遺物就是動物、植物和群鳥。因此,原住民迫於經濟需求的遷徙永遠同時是他們的朝聖之行」。在這些朝聖之行中,「Good (productive of much life), wild (naturally), and sacred were one--善(富於生生不息),野(自自然然),和神聖境界,是三位一體」(85)。這裡看出野性和野蠻或亂(chaos)大相逕庭,因為它代表在大地上萬物共生協合的一種經驗的心理靈力。

(2) 野地和野性有分別。野(wilderness)依Snyder的說法是「奔效潛力全然表現,多樣的有生和無生存有物各依各的秩序,得以興旺之地」(12)。在說明這個分別之後,史耐德共列舉八條解說來陳述「野性」在各方面的性向(不同而具變化的本質)。1. Of animals—free agents, each with its own endowments, living within natural systems. 2. Of plants—self-propagating, self-maintaining, flourishing in accord with innate qualities. 3. Of land—a place where the original and potential vegetation and fauna are intact and in full interaction and the landforms are entirely the result of nonhuman forces. Pristine. 4. Of foodcrops—food supplies made available and sustainable by the natural excess and exuberance of wild plants in their growth and in the production of quantities of fruit or seeds. 5. Of societies—societies whose order has p.16

grown from within and is maintained by the force of consensus and custom rather than explicit legislation. Primary cultures, which consider themselves the original and eternal inhabitants of their territory. Societies which resist economic and political domination by civilization. Societies whose economic system is in a xlose and sustaibable relation to the local ecosystem. 6. Of individuals—following local custom, style, and etiquette without concern for the standards of the metropolis or nearest trading spot. Unitimidted, self-reliant, independent. “Proud and free.” 7. Of behavior—fiercely resisting any oppression, confinement, or exploitation. Far-out, outrageous, “bad,” admirable. 8. Of behavior—artless, free, spontaneous, unconditioned. Expressive, physical, openly sexual, ecstatic.

這八條中的黑體字是呈現野性的一些原型力(archetypal power)、過度豐饒之亂(chaos)、挑戰(challenge)惡勢力的反制、和性愛本能(eros)等等弦外之音或可能產生的盪樣餘波。但它們並不代表野性因此就會是亂之源。原因是(i)野性,一如上述,是自然之道,有它的條理和依個體及時空而變化的程序。像八卦陰陽虛線之互動調整其內陰陽能量(femininity and masculinity),不致使八卦破局。(ii)野性是物種(人的各族類和非人的各族類)各依遊戲規則而玩的生命,它依各個體不同而流動。因此它有多樣化的創新,和民主多姿多彩的展現。它拒絕單音的偏執或獨裁的宰制,而在各自不同潛力發揮中,相互不被卡死,故生生不息,日新又新才叫野性(活力奔放)。它的這個原型力有挑戰性,那是因有許多「非自然之道」的單音(道德上的、政治、經濟或社會體制上的)僵化的力量在壓迫它,因此為了反制這單音禍源而不得不然。如果不反制單音任何形式的壓迫和剝削,各方的活力奔放就欲振乏力,就如Thoreu上面提到那樣,國家、文學、眾生、世局將奄奄一息。所以單音(道德上的、政治、經濟或社會體制上的)僵化的力量才是亂源,不是野性。(iii)過度豐饒之亂,不是真亂,它是春意鬧的「鬧」、嫣紅赤紫,美不勝收後,豐饒之亂自己會收斂,隨即自我調整並被自已化朽摧枯的力量轉成新生命的組合形式、內聚力新的種子,再迸現成新出水的芙蓉或出谷乳鷹,因它有「佛法的生定(forming- firming)」的變化性向及調合的法則。(iii)性愛本能是野性一種創生流動力,它有愛之毛細管(capillaries)在伸長潤滑以震掉它的固執性。雖然德樂支可能強調它在性交前和社會化前的潛力 (the potentialities of the pre-sexed and pre socialized

state),亦即無器官身體 (body without organs), 我覺得這野性在陰陽合一能量相互蠕動中才是「生態野性」自自然然的定義。我在上面也說過有關尼采的例子;我說,「阿波羅(定靜的理性)和戴奧尼西斯(熱情加活力)兩相調合為一、不見結合痕跡的活力奔放或能量集結的展現」才是「生態野性」。這裡隱含兩性管道在流通調合,而使性愛本能成為「自然之道」。 它只有在被單音的「道德上的、政治或經濟或社會體制的僵化的力量(如法西斯的偏執狂

(paranoia)、資產主義的剝削性、和家庭三角結構的父權)在壓迫它時,才會被蹂躪而扭為偏執亂暴。不壓制而讓它運作自如,它就怒放而成藝術或Thoreau所說的「野花」。這也是密宗的 “歡喜佛”的修道之旅。我們不妨以一幅非洲藝術家的雕像( ) 為例來說明。這裡我們窺視到性愛本能充沛俊秀神韻的「生態野性」之美。這裡它勾勒出二合一,亦男亦女的無中之有。它的中和協融線條使它自已和它的目睹者都分不清誰是誰。這裡,性本能發展快速(流動)又愉悅,即到即融、直入巔峰頂極,亦即神之完美的境界,亦即史耐德所言的 「善(富於生生不息),野(自自然然),和神聖,三位一體」的境界,亦即尼采那種阿波羅理性和戴奧尼西斯感情兩邊的平等式(equation)的境界。這種境界就是環境的、自然的、個體的eros所追求或要啟示出來的生態野性。只要沒有惡勢力出乎壓它(雖然惡勢力舉世滔滔而蠢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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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它的能量就不會自我壓抑,或被引爆成碎片,割傷週遭世界。它的能量只會給世界帶出來一種眾生共同需求的、表現在自然界中的、那種生生不息的多姿多彩。人就是為此種「野性」(也是藝術性不斷更新的流動創作)而生活,萬物為此而上活,自然(人的和非人族類的)為此而上活。不是麼?

以上把Thoreau和Gary Snyder的生態野性,道家的道,以及德樂支等人具肯定性之 ”瘋狂”(藝術能量)作比擬不是沒漏洞。比如說,道家的道是自然之道,也是萬法俱足的法則,是主宰萬物的體系(System),是人無法壓服的形而上的力量(Force)。德樂支的”瘋狂”具有反偏執的 “精神分裂”(改革能量),它較重反期資本主義的文化研究面向。可是這三者都有相同之處,因為它們都反對文化的宰制壓迫。在這方面,生態野性層面更大,因它有法蘭克福學派以來反啟明時代的宰制自然的任務,而純文化研究自來似乎都不談自然(nature)和形而上自然(Nature)。回到生態文化本面來說,我們本來只想談野性,但在談它的過程中又出現了壓迫它的逆向惡勢力,亦即「非自然之道」的單音、亦即道德上的、政治、經濟和 / 或社會體制上的僵化的力量。這說明光談「阿波羅定靜理性和戴奧尼西斯的澎湃感情」結合無間的神祕藝術能量或野性是不夠的,因它需要一個可以發展潛力及功能的生態空間。這個體認,終於讓我們必須往前去談政治生態學和生態體系。這三樣東西本是三為一而又一為三。要珍惜野性,就要珍惜良好生態環境,也就要堅持環境倫理/正義和社會正義。

生態時間:

人類大致認為原始森林的時間有兩個特性。(a)永遠過時,一如貪民窟,活在過去。(b)生老病死一直在循環的循環時間。在那兒草木生物代代生活相同。在野地生活的族群也被等而視之。Trees, despite those losing their leaves, indicate an unchanging nature because trees do not appear to learn or move, because they grow “so slow,” and because they appear unconscious,

possibly even stupid, in the term wooden. And “those” mountain people living in the forest cannot escape this drag. People living “close to nature” are seen as moving slower, deciding slower, changing practices slower; hill folks often avoid big cities because life there moves too fast. (c) 人跡不到的地方,就如但丁描寫的地獄般可怕,進到荒野沒歲月,因時間停頓,或永劫不復。 拿<<激流四勇士Deliverance>>的山中的人而言,Fredrick Jameson就說,他們被”卡”在30年代。They wear suspenders, old-style hats, and overalls, and do not wear wwwwwatches or glasses. They chew tobacco; are surrounded by old architecture, tools, and rusting cars from the 1950s; and they speak a dialect unchanged by homogenizing speech of media and the influence of corxisting ethnic groups (Green Cultural Studies, 73-74)

但Wendell Berry 卻相信每件好事(包括文化)都需時間化育,不能速成。

近來愈來愈多的學者都在談時間而附帶才講空間。這是因「空間地理」一直在流變。重流變就得談時間。談時間就要考慮三個可能性:直線時間、循環時間、和無時無刻的德樂支所謂的中間(亦即此時此刻隨流變而流變的現在)。 Jhan Hochman認為人要尊重自然時間程序(Green Cultural Studies, 15) (本節尚未完稿)

天地與我並生(小我和大我的共生)和相生相剋,食物鏈與土地倫理和生態体系

:野性有反惡勢力壓迫或為求生活和生育而不得不的打殺甚至相吃的鏡頭,但那充其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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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的變神奇的大法過程中,那打殺和吃相,終極而言,也是眾生要相互交替的聖餐行為。 readers would have been aware of two philosophical traditions that link tyranny over animals to tyranny over human beings: on the one side Artistotle and the Peripatetics, who tought it natural and right that animals, when, and slaves should devotge their lives to the sustainance of others capable of the philosophical life, and on the other the Pythagoreans, who, as represented in Renaissance translations of Ovid (Metamorphoses 15) and Plutarch (572-73), oppsed flesh eating and every other kind of violence to sentient beings and suggested that the slaughter of animals for sacrifice and food inured men to bloodshed and made them capable of war. Michael does not imply…that sacrificing and eating animals were precursors of war and tyranny.But Adam’s idea of dominion has nothing to do with eating or enslaving he recognizes that it is only by God’s “donation” that his species holds power over other species, and , the reader may infer, human government of them now msut be concerned with preserving their seed. Can human beings practice a benevolent custody of nature without tyranny? Can they avoid becoming inwardly tyrannical and imposing willful power on nations as well as natue? :

尊重他者(族群、社會性別,階級、動植物)

食物鏈food chain: 自然本身是由一個眾多生態體系,也是由每個生態體系的一個食物鏈來組成。因此Leopold在<>用其中一章把山當成自然的一個生態體系來談,在<沼澤輓歌>把沼澤地當成一個生態體系而把南飛北雁當成物種的代表。沼澤地的被鋪成水泥地就是這個小生態體系們敗亡,也是最後一隻雁(物種)的敗亡。Leopold怕他這樣以實例做成的小說還不夠傳達它所要的訊息,因此後來又用金字塔上的各物種的接力生死循環運轉來指明食物鏈的功能,並用<土地倫理>來說明維持一個生態體系隱定性、完好性和美麗性的重要。因為沒有這種土地倫理的行為,生物將一個個相繼淪亡。以後很多學者相繼以這些類似相關體材來談。 Gary

Gary Snyder’s view of the world as a dinner table, Gaul’s Inconvenient Truth where global warming changes the food chain and thus disintegrate the order of things on the earth. Rachel Carson’s view of toxic chemical as determinative of the extinction of living organisms and impoverishing the content of the chain.

生死: 上述生態體系隱定性、完好性和美麗性的維持有賴一個健康的食物鏈,而食物鏈又有賴物種間以身相許作大家食物的不得不然的行為。人體本身也有一種很異類的生態體系。它最清楚地表現在皮膚的新陳代訴(metabolism)上。只要一洗澡我們就發現每天皮膚上有多少舊細胞死亡以讓別有細胞生長和共生。大腸中有許多好細菌在。它們也要殺些別的細菌才能讓大腸功能正常。大地上的生態體系規模大而較可想像知道。它的食物鏈上有些生物相生相兙,有些相生,有些相兙,如此才有麀世的生生不息。因此相生相兙或「以身相許作大家食物的過程是不得不然的行為」。它存有一種吊詭的「大義」;它 ”不是「死亡」的業障;它是很多人不見得都清楚的、那種以小我換大我、「捨生取義」的真理的開展關鍵。這真理大概只有在自然死亡情況下而成奉獻者的人才會較清楚領悟。人只要在生活就會以動植物或種子和動植物具生命潛力的軀體的部份作食物。另一方面,任何有機/無機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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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態體系運轉中只要解體或退化或死亡都要成為活的有機體的食物。因此對生態體系比我們先一步死的任何生物,對其任們形式的死亡都該以「慎終追遠」的尊敬儀式來處理,以表感激。而只要能讓其生,人就要以最大的悲智去維護;不這麼做而只想宰制就是不夠悲智。這是生態倫理的精神和實踐的原則。這原則我想佛門子弟做得最好。

「慎終追遠」的尊敬儀式很多。其一是淨土宗在人入彌留狀態時,努力誦經超渡亡魂,使其末那耶識淨化,以便進入一個好善的來生。就生態体系而言,人及萬物生命延續時,有多少他者為此

獻出肉体生命,因此到頭來必須以死回報,這是一種風度。有了死才有人間及生態体系健康的延續。幾劫後才有可能轉換出新生命。儒家還說政府要使人養成送死而無憾。要「慎終追遠」,我覺得舉行葬禮之後,如何處理「肉身」很重要。就生態而言,大概西藏人的天葬(將肉体分給禿鷹吃),印度安人的水葬(見Linda Hogan<>中老袒母的要求死後放在獨木舟上歸西後給水族食用)都很豁達。今人陳定南先生也交待把火葬後的灰灑在家鄉泥土上,這真是「來自塵土復歸塵土」。生態界應該響應以嘉惠眾生。

任何死亡都是最重大的事。因此,不可為 「貪圖過度享受」而殺生。不可為一己意識型態而殺生。「貪圖過度享受」而殺生的方式在生態上表現最清楚的是資本主義社會為斂財的不斷開挖土地和破壞山林河川。他們不把山林當成一種家、鄰居、或動植物(時而包括人在內)的社區。因此他們不知這是劫掠、屠殺、毀他者家園和自已生命磁場的行為。至於「為一己意識型態而殺生」,最明顯的例子是,戰爭劊子手。這兩種皆是對生命及死亡應有尊嚴及意義的糟踏和侮辱。這是最行不得的事。

生態文學/文化除了要闡明上述意義之外,它也教人要珍惜並服務生命並幫忙讓死者能嘉惠後生,帶動大地生生不息運作的循環。另一方面,它應開導在生者化開對死亡的害怕和對貪生的不當執著。讓大家清楚死亡雖人人不想面對,但在無奈中盡量以自然之道來看開,來領悟<心經>中那種「無老死,故無老死盡…無苦寂滅道,…心無掛礙故無有恐佈,遠離巔倒夢想」的大智慧。表現這種智慧的的文學,常把死亡一事當成一種進入一種 近乎湟槃境界,光在歐美就可以莎氏比亞在<的詩來呈現。該詩如下: Fear no more the heat o’ the sun, / Nor the furious winter’s rages; / Thou they worldly task hast

done, / Home art gone, and ta’en they wages; / Golden lads and girls all must / As chimney-swepers, come to dust.

這首詩原本是人生和自然一体的呈現。 依John Elder的鋪陳解說,後來Hugh Kenner還把其中的 “golden lads and girls”, “chimney sweepers”, “dust”等加上蒲公英的意象,用另一故事來加強它們在自然之道中生死如常的意義。Hugh Kenner 的故事如下:

In the mid-20th century a visitor to Shakespeare’s Warwickshire met a coutryman blowig the grey head off a dandelion: “We call these golden boys chimney-sweepers when they go to seed.” And all is clear? They are shaped like a chimney-sweeper’s broom. They come to dust when the wind disintegrates them. And as “golden lads,” nodding their golden heads in the meadows around Stratford, the homely dandelions that wilt in the heat of the sun and would have no chance against the furious winter’s rages, but need never confront winter because they turn to

chimney-sweepers and come to dust, would have offered Shakespeare exactly what he needed to establish Fidele’s death in Cymbeline as an easy, assimilable instance of nature’s custom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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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und Era, 1971,122; quoted in Beyond Nature Writing, 321).

社會永續(暫略)

簡樸生活: If mountain people are thought to have any wealth, it is primarily in terms of peace, quiet, and scenery (in the city, a high-priced commodity). But overwhelmingly, poverty moves them negatively toward animality and nature.(Jhan Hochman, 74)

簡樸生活常被人和貧窮連在一起想。貧窮有兩種,一是不由自主的貧窮(involuntary poverty),另一種是自發自願的貪窮(voluntary poverty)。大家常繞著不由自主貧窮的壞處想,說它使人有暴力傾向,使人彼此發洩苦惱和怒氣,也使鄰人遭殃。但我們卻常忘記自發自願的貪窮有許多好處。它使人能更悠閒,使人較有自主的生活形態,使人寡欲而安靜平安,也使人不大吃大喝而減少患肥胖、糖尿、及血管疾病。另外,在和平、安靜和風景上,窮人常較有時間去豐富享受。更好玩的走,我們絕少想到身處在不由自主的貧窮中也能有那種自發自願的貪窮的快樂。莊子<讓王>一則原憲的生活故事,就記載著原憲如何在貪窮中,放空心思,高歌自怡的自得。其詩歌,我們在下面 “深層生態” 中還會細談。

深層生態當然主張簡樸生活,但他並不是要人過貪窮的日子。

人工環境:西方文學(包括經文)中,除掉一般人類聚落(如村莊、宮殿、教堂祭壇或城鎮)之外,最早的人工環境環描寫大概是伊甸園。John Milton的史詩<<失樂園>>有好幾段描寫伊甸園中亞當和夏娃當園丁的工作。

大道真理(Logo, truth, Dao), 再現(Representation),和慈悲(compassion):柏拉圖的 ”再現”是一種對original reality (truth)不成功的模倣simlacrum。依傳統 (主流)生態學看,大自然之道是不可模倣的。第二生態圈或人工生態圈(artificial biosphere)在本益比上,絕比不上自然生態圈好,所謂nature knows best。這是生態界認為理所當然。對後殖民而言,再現代表當權者优勢的觀點,是對reality的一種扭曲。這也言之成理。但對所謂自然之道對中國道家而言,真理(truth)形同天地或西哲所指的上帝境界或旨趣,它自已不能呈現出來,必須借助自然來呈現。對儒家天人合一觀而言,它借助人道/仁道的操作及天相來表現。對西方人而言,它借助基督的操作和人間文明事物來表現。問題是那種行為才算自然、仁道或文明事物?沒有明確定義(也不可能僵化定義)之前,問題很多。因為小局面的仁道(所謂婦人之仁)或單音霸權口中的大仁、大是、大非都可能帶來大害。

對Jean Bautrillard而言,他不承認有original reality或authentic reality的存在。他認為一切社會的實際運作的走向或切入功能都是符碼(經由廣告,象徵)或representations的行為。符碼如果多數形,那眾聲喧嘩(或道家所謂的「道有道非常道」),那來單一自然之道的標準?在此難解之下,佛經以無限大力慈悲(悲智)來作行為的大道真理,我覺得是最好的解決之道。一般人的特點,如果和上帝(天道)相比有其不足之處,那就是因一般人少了悲智(其中的智wisdom的境界我覺得它能消融善惡之分,是至高終極的藝術成份)。但一般而言,人人都能看到或知覺此慈悲(悲智)善念/行為或有那種慈悲(悲智)的reflection (靈光乍現)。我覺得生態的「自然之道」中的大精神應是這種去我執的善。用Benjamin的概念,即圓周和直線切面,來比喻。圓如代表真善美(上帝境界)而直線代表人,那麼去我執的相切點的靈光乍現就是無限大力慈悲的能量集結點。人類,不管在自然界、虛擬實境或精神/心理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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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開拓發揚無限大力慈悲的能量集結?我想這是自然/文化存有永繫或滅絕的出發關鍵點。

大地情色 (erotics):地景或自然的物體性 (physicality of the landscape)不可降為知識的爭辯 (intellectual arguments) 或抽象的思維。大地有一種能量的集結。它的功能很大,一如沼澤溼地的化腐朽為營養素的生命能力。它是又反能趨疲又能帶出新生命的交合歡悅。Robert Frost的一行詩 「the earnest love that laid the swale in rows」 (見 quoted in Beyond Nature Writing, 318),依John Elder看,是工作的情色,因它是一種 “ exertion pressing forward to culmination. Satisfaciton lies –and lays—in finishing the job at hand, not escaping from it into a pastoral illusion” (Beyond Nature Writing, 318). William Tempest Williams在Slovic 等人編的<>也有一篇寫出小孩子在大地上塗上泥巴的情色味。這樣說較抽象。我喜歡用洛夫詩<巨石之變>中巨石的在火中冶煉,在水中冶煉,在冰雪中冶煉,一如詩人的在熱情能量集結中熬出至情至聖的作品過程那樣,看成一种情色之美,因為那是神祕的內在情素和智性潛力交合的最高之美,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那種神祕狀態無法解說,只知它功能無限。生態大自然的生生不息就是這种情色創生力量。它不要被打擾和偷窺,一如黑澤明的<<夢>>中狐狸在彩虹天森林內結婚典禮時的禁止人類去觀看或驚動。

親身體驗:要了解生態或生態文學的野性境界,許多學者(包括寫<>的Jack Turner和寫<>的Donald Worster)強調田野調查、野地感性地体驗對活生生地景(sensitive to living landscapes)的重要。哲學家John Dewey 對教育也抱類似看法。他說活力最強的教育孕育於「思維需求和物質供應的交鋒演出 ( the play of mental demand and material supply) (Dewey on Education 1959, 107)」。

自然書寫 (或自然文學)所指涉的很多面直接觸及生活和生命的層次,它和物質現實面有密密切入的過程。要進入它某種神祕的堂奧(包括韻律、心識、境界的感受美學),有時非用眼耳鼻舌身意去試(或去配合)一下它的現實色聲香味觸覺的某個面向,就不夠味。在解說自然書寫和 “親身体驗”的密切關係上,我認為,John Elder說法相當生動。他在一文中說到Robert Frost 下列詩行時,

There was never a sound beside the wood but one, /And that was my long scythe

whispering to the ground. / What was it it whispered? I knew not well myself; / Perhaps it was something about the heat of the sun, / Something, Something, perhaps, about the lack of sound--/ And that was why it whispered and did not speak. / It was no dream of the gift of idle hours, / Or easy gold at the hand of fay or elf: /Anything more than the truth would have seemed too weak / To the earnest love that laid the wale in rows, /Not without feeble-pointed spikes of flowers, / (Pale orchises), and scared a bright green snake. /The fact is the sweetest dream that labor knows./ My long scythe whispered and left the hay to make. 強謂親臨其境以鐮刀和自已肌肉去體會刈草的重要。因為詩中那種刈的天風地賴

私語、人軀體旋轉度的舞感、刀草切入垃出的嘶嘶聲等等所帶出的滋味,光用文學理論的 “窄隘” “專業” 術語去空談是無法說清楚的。理論的缺點是容易落入自言自語或自我指涉 (self-referentiality)。因此要用 “體驗的身受”來補缺,這一點說來合情合理。John Elder還說了下面一段相關的話,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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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nt’s poems include both the lightning strike and its aferimages against retina and optic nerve. To be alert and receptive readers of his poetry, we too need to venture out under the sky, into rain and sun. We need to hear the distinct calls of specific birds, to startle and be startled by snakes appearing at our feet. To confine our readings and reflections to the library or classroom—as if we had neither arms to swing a scythe nor legs to step forward into the

mystery of dewy, snake-braided grass—would be an impoverishment (Beyond Nature Writing, 323).

這裡,我們當然要知道,強調的是自然文學中詩文詞藻和地景經驗兩相不可偏廢。詩文字面有其用典的虛擬(或建構)的傳承結構及意象想像/思考的播散面,因此能強化或切入和帶出人類對大地野性生命的感知,但自然文學不能只存有於自我指涉或自絕於物質的生命面,否則就不夠味,因自然書寫(或Patrick Murphy所歸類的自然文學)中的詩境(最神祕之美的地方)總在隱和顯的半遮面 (ambiguity)中迴旋,它因此只能藉助 “體”會。依John Elder的看法,自然文學中的地景物件絕不只被用來當鋪陳作用而己。它們和人的肌肉体驗都是世界,也是詩的土地和引發靈感的地方。它們構成詩的場域,述說生態的故事,而且叫醒我們去感應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社區。

John Elder的 “經驗論”解詩觀是,對把自然事實當成語言的建構以及把自然當成人(或語言)的產物等見解的一種反動。從這角度看,他的 “經驗論”解詩觀很有意義。但它應該只能算是眾多詮釋方法中的一種。詩所呈現的世界隨讀者的成長背景和時代精神而變化。後代讀者不可能永遠回到同一個生活的物質環境去印証一首詩所指的時空特定物。何況,好詩包容多義,不可用一種經驗論來枷鎖住它的多向度境界。有些詩(如李商隱<無題>中的「滄海月的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也不一定有物質地景讓人人去體驗或指涉。虛擬實境文化中的詩,在這方面可能更是好例子。人們在解讀它們時態度應可更開放些。

荒野地景及生態旅遊Eco-tours in Wilderness Landscapes: Wilderness landscape as a

temporal process (ecotourism): 強調田野調查和野地体驗的重要,這和荒野地景中的生態旅遊有密切關係

The following reveal how the effort to think about theater as a temporal process rather than a space fo performance migh help ecocritics revise the notion that wilderness stands as a place

apart….This view focuses on the sequenced processes through which theatrical events unfold. In the Actor’s Instrument, for example, the actor-critic Hollis Huston begins his discussion of performance by suggesting that entrance into any place always imples acess to its

phenomenological history. For Huston, then a space always imples access to its phenomenological history. For Huston, then a space…can only be understood as a sequence of perceptual experiences for both actors and spectators. What we conventionally think of as the pre-eisting objects on

stage—including the actors—take shape for us through our awareness of their movements through time. For Hustorn, because we experience theater as phenonmena in time, actors literally teach space “to those who watch, animating it by foregrounding its sensuous properties” (67; Adam Sweeting and Thomas C. Crochunis, “Perfoming the Wild,” in Beyond Nature Writing, 332). By viewing stage space as a perceptual phenomenon that unfolds in time based on our subjec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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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ceptions of the histories and movements of objects and actors, Huston challenges the static spatial conventions of stage naturalism and urges actors and spectators to remain alive to the emergent perceptual history that we experience in the theater (Adam Sweeting and Thomas C. Crochunis, “Perfoming the Wild,” in Beyond Nature Writing, 332) . This I YMT think can be

illustrated by Anouilh’s play The Lark, in which audience and actors can change the sequence of the history in the life of Joan of Arc in any way they like (ymt)...

Performing the wild and Space-making in the wilderness landscapes in eco-toruism: Cultural theorists” have described the conceptual, psychological, and social construction of space. Gaston Bachelard, for example, explains how the basic functions (such as the uses of rooms) and the richly emotive associations of one’s house perpetually unfold through the interactions among perception, memory, and structure. “(Adam Sweeting and Thomas C. Crochunis, “Perfoming the Wild,” in Beyond Nature Writing, 334). (Here with a note, Sweeting and Crochunis say, “In the Poetics of Space, Bachelard writes, “In the theater of the past that is constituted by memory, the stage setting maintains the characters in the their dominant roles). “Taking a slightly different approach, Henri Lefebvre examines the social purposes of conceiving space as inert and analyzes how our social relations produce the seemingly mute substance that we call space. (with a note, Sweeting and

Crochunis tells us, “In the Porduction of Space, Lefebvre wries, ‘Could space be nothing more than the passive locus of social relations, the miliew in which their combination takes on body, or the aggregate of the procedures employed in their removal? The answer must be none).

Sweeting and Crochunis, in addition, say tht they wish to challenge the arrogant assumption that humans can view spaces in which we perform as though they are simply “there.” They say , “this does not imply that there exists no world beyond human perception. Undoubtedly, for example, something we call the wild endures across time for us to point to, but we must become aware that it is the representational rhetoric of our pointing that obscures from us the particular dance we do with the more-than-human world. We should not ask “when are we in the wild?” but rather “how are we in it at any given moment?” This second question inquires how we participate in the process of space making rather than merely allowing us to imagine ourselves as having a location at any given moment (Adam Sweeting and Thomas C. Crochunis, “Performing the Wild,” in Beyond Nature Writing, 334)..

Application of ecocriticism to literature生態文學/生態文化理論的應用

自然書寫:Rebecca Raglon 和 Marian Scholtmeijer認為自然書寫主要特色是植根於科學性觀察,因此是描繪自然事實(見Beyond Nature Writing, 250)。她們也說自然書寫家,不像自然文學家,讓感情成為主調。 <>的編者 Richard Mabey Stewart則在序文中則追溯自然書寫的歷史的來龍去脈,認為其淵源起知識世界中對自然的科學性體察(以紀元300年前的Aristotle的論述作代表)。此後兩千多年來西方宗教及俗世自來都認為人應宰制自然。但在另一方面,從中古時代開始的神話卻又呈現自然的奇妙以及生命界的相互糾結或不分離。從17世紀開始,人中心觀已因知識的演化及思想的更新而開始崩裂。自然史的書寫因此受到尊重和寵愛;而後瑞典科學家Linnaeus替自然物命名分類,自然神學家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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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 和 William Derham則把自然界的樣態、科學的觀察、和基督上帝對萬物的設計相呼應的結合起來。這看法不久就被達爾文進化論打破了,因他說自然世界是自己設計自己的演化。自此而後生態學就使倫理學、文學和文化論逐漸改觀。今天自然書寫在 “非虛構文品

nonficiton”上和 “整體文學literature as a whole”中都成長起來了。它不只是對外在世界的描繪,它也容納觀察者的感受,一如Jane Austin和George Elliot小說的接合外在劇情動向和內在分析。這現象在Gilbert White 的自然筆記中表現得很生動很美麗。自然書寫和自然史書寫在另一生活層次上成為各類人士(僧侶、農夫、教師/兒童教育家、藝術家)熱情、靈感、知識的來源)。它使得早期(1770年代)的蘇格蘭園藝家Francis Masson能提出警告,抗議殖民主義對自然生態的威脅和迫害,也使得英國女性早在維多利亞時代就有機會去開拓出女性書寫的大園地。上述Richard Mabey的選集只要以 “非虛構文品”為主。在主題方面,他認為從早期開始,自然書寫中的一個歷久不衰的主題是自然的豐饒壯麗和不小氣、遷徙的神祕、季節更替、以及萬物適應展現的恢宏氣象。這主題給人類自身有在大地上不孤獨而冉其樂無窮的感受。

但和Rebecca Raglon 和 Marian Scholtmeijer看法稍為不同,Mabey說自然書寫容納有 “觀察者的感受(feelings)”。不過,他仍以科學体察為由只收 “非虛構nonficiton”作品。他的 “非虛構” 主張,在本質上很有疑問,因為人的主觀建構性一直存在書寫的詞藻中而且隱隱約約左右著書寫的形成。Frank Stewart 在<>因此就強調說 “好的自然書寫是和自然科學同樣慎密的一種文學藝術”(xix)。他特別以自然書寫家Nabhan的話來補強。他說自然書寫比手冊、小徑導引和私人筆記有更高的心志,因為它結合 “人本藝術和技術科學,因而呈現出文化和自然交會的渾然一体的面貌”(xix)。他更進一步地用E.O Wilson的筆記為例,說明自然書寫可以讀來有如「小說家筆下的故事、人類學家揮就的族群社會素描或事實想像參半的新間記者的離奇特寫」(xix)。Stewart的看法,我想,John Elder應該可接受,因他的Norton版大選集<>所收錄94作家的125篇作品中,除了許多別的,就有Thoreau的 (其中就夾雜小詩)以及他的日記。Thoreau的作品本身顯示了人文主義者、詩人、藝術家的內函,因此它有想像的強大成分,絕非只是「non-ficiton」的東西。

這樣說來,自然書家內函及文類就愈來愈複雜了。生態文學批評家Patrick

Murphy因此另闢溪徑的以自然取向作品作大帽子,再細分它為自然書寫、自然文學、環境書寫、環境文學四部份。其中想像成份佔主角的作品就叫 “文學”而科學記述性強的是 “書寫”。這分類是很勉強的;因為許多作品內容交雜豐富,不落入框架。不管如何,今天談論自然書寫,因內容特質已非原貌,我們關心的應是它的功能而非形式:應把重心放在自然書寫的文化、對生態意識的提升、以及它在人生上的意義上。這些功能是肯定的,因此Stewart認為John Burroughs的作品已使美國數百萬人支持保護自然世界及其內存價值的神聖觀並且已使自然散文受到重視;John Muir加州地景描述的堅持尊重萬物權,也受到禮讚,而Leopold的<<沙郡年記>>也使人重視生態上美學的重要性。這些當然都有利提升生態意識。我個人覺得中國唐詩王維,杜牧等人的詩或當代洛夫的詩作為自然書寫的文類看,也都能透過美學而提升生態概念:以下就拿杜牧詩 和洛夫的<金龍禪寺>作代表來談一下:

(1) 杜牧詩: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看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2) <金龍禪寺>: 晚鐘 / 是遊客下山的小路 / 羊齒植物 / 沿著白色的石階/ 一路嚼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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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 如果此處降雪 / 而只見 / 一隻驚起的灰蟬 /把山中的燈火 / 一盞盞的 / 點燃

杜牧的詩表現的意境和王維的<鹿柴>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青林,復照青苔上” 一樣是 ”無人中心之境”。是自然界最美的寫照。但洛夫的<金龍禪寺>卻更活潑,更能表現全態体系世界的頂極之美。這种美的功能是引發 / 增進人類的生態意識(raise human’s ecological consciousness)使人不隨便破壞自然。但生態批評者並不全然喜歡這種唯美的的論述自然。理由是這是菁英的(elitist)聲音:有錢有權有閒階級者(如陶淵明)的消遣。美學所引發的自然公園保育,剝奪了廣大勞工、第三世界百姓、及原住民的生存權。但這種抗議聲其實是資本主義剝削帶來的後續反彈效應。它和自然書寫「增進人類的生態意識」的旨趣是河水不必犯井水的論述。

本人有一小筆記如下:

I am purchasing an old book cabinet/wardrobe made of quassia wood (pircrasma uassioides--or \"ku lian\" ( as Taiwan farmers call it ). Along with it I see its fellow seedlings and grown-ups hold up endurably in storms and remain firm with sparky leaves year after year of inclement weather. These \"ku lian\" are now an endangered species in the maelstrom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urbanization of this island, whose electric saws seem to spare none standing in its way. The aura of the spiritual quality I saw in the tree in fact is a common dignity of life, a fusion of energy, in humans and nonhumans. Wild nature since ancient time has kept emaneting this truth with the ultimate implication of the common fate of ours and other life-forms. Trees are the signal of it in their unique way, most conspicuously via the role they play as a link in the chain of material food and spiritual food --among animate and inanimate entities--through photosynthesis. Without trees, without us humans. The isappearance from Taiwan of more and more \"ku lian\" into thin air, to my eye, is therefore no less than an ever-retreating flag of this message, a shocking story of

apocalypse, not the kind of self-grievances pouring out over one's death but a kind of self-sacrifice committed for saving others-- a sad way to raise awareness in humans of the Chinese old saying that bared lips lead to cold teeth. The eldest of my aunts in law was the first one who drew my attention to the existence of \"ku lian\" on a roadside when I was a child. At that time (in the transition of the 40s to 50s) \"ku lian\" already looked very unhappy in the smog and insecticides which grew increasingly daily in their habitat. I did not feel wretched about them, as I did not have environmental consciousness, much less the sense and experience of suffering as a shadow of, an adjunct to, life which can be turned into the light of God only through compassion.

這些作品,我相信既支持動植物在自然生態体系中的intrinsic value ,突顯生命中心主義(biocentrism)。至於自然書寫的文化及人生意義,John Elder和Robert Finch在<>序言中認為他們所選的作品都在作見証談人類如何和非人族類交往,個人及社會應如何有利和養育人類的大地合一。他們認為所有的文學在闡明人類生存的特質之時都問一個問題:我們要如何活?這問題和自然環境脫離不了關係(28),因此自然書寫的聲音在本世紀特別重要

但不可否認的,依Stacy Alaimo的看法,生態文化論者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把自然描述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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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文類而忽略怪異可怕的自然(monstrous natures) (“Discomforting Creatures: Monstrous Natures in Recent Films, in Beyond Nature Writing, 279)是不夠的。事實上,現在有些自然書寫己漸漸在呈現自然界動植物的衰敗、恐佈、以及material nature的不可預期和不再唯我獨尊:Nature no longer be regarded as something which knows best。這是因混沌理論,數學、虛擬、人工環境的興起使自然一詞失掉原有唯我獨尊強度性定義的緣故。其實,自從當代virtual reality出現以後,自然書寫的內容己非擴大不可。它必須伸展結合虛擬、人工環境才更實際。H. Lewis Ulman在 “Beyond Nature /Writing:Virtual Landscape Online, in Print, and in “Real Life” in Karla Armbruster and Wallace 編的Beyond Nature Writing 就有此看法。他說: “Beyond nature writing lies a vast world of other representations that inform our relationship to nonhuman nature and , thereby, to a fuller conception of ourselves and our place in the world, including the unique qualities of our representations. Critical attention to all of our representations can help us locate their breaks and edges, the ecotones where our imagination engages the material world and our symbolic representations, if we get them just right, light our way to the threshold of the real.(355-356)

深層生態Deep Ecology: 瑞典哲學家安倪士(Anne Naess)倡導這項主張。它曾受到印地安神話,中國佛教及道家,史懷哲、史賓諾莎,赫胥理,梭羅,一大堆人的影響。這項學說注重生態中心主義(ecocentrism)而貶低人中心觀(anthropocenticism)。這可由安倪士的八要點看得出來。

八大要點分為:1. 地球上人類和不屬人類的各生命本身都有價值(同義詞是內在價值intrinsic value, inherent worth)。這些價值的界定和非人類世界對人有沒用處扯不上關係。2. 生命形式的豐富及多樣有利於上述價值的實現,而生命形式的豐富及多樣本身就是價值。3. 除了維持生命所必須的需要,人類無權減弱這種豐富性及多樣性。4. 人類生命及文化的繁榮不會因人口數減少而受害。非人類的生命的繁榮則需人類減少總人口數。5. 目前人類對非人類的干預已太過份,情況快速惡化。6. 政策必須要改變。這些政策影響基本經濟、科技及意識型態結構。改變後事事結果會和現在的情況大大不一樣。7. 意識型態的改變主要重視生活品質(它內在於與生俱來的價值而非依附在愈來愈高的生活水準上)。大家會深深體會到大和偉大之間的差異。8. 支持上述各要點的人有直間接的責任試圖來實現這些改變。

上述要點,尤其前六項的主軸,我們看得出來,非人類中心的精神相當明顯,但在1983年<為深層生態運動辯護>一文中安倪士則說明這不意味 “反人類中心思維”。 在 1986八要點補述的評述中,他在“為何要深度生態"(p76) 一節中特別簡短討論“人類中心論和人類沙文主義” 。 他說,一如李奧帕 (Leopold) 所言,人只是和其他物種平行在地球上的小老百姓plain citizens。但人類對自己的族類仍要行使重要的義務責任。可見 “非人類中心” 的議題並不蔑視人的基本需求及互相救濟的責任。他之強調“非人類中心” 的議題很顯然只因他要強調生命圈全生態體系的重要性。他在1986文獻中的評註就說過,全八點的總基礎是 “生命圈” 或整個生態圈、也是生態中心思想(p68)。這一點因此呼應了1973文第一項 “連繫的、整體場域概念 (Relational, total-field image): 地球是個相互連接的系統” 的說法,也再次闡明1973文第1-4項有關生命圈平等觀、 多樣及共生原則、保護人類小部落和文化 及不要有階級立場 。這兒第七項也間接觸及1973版的第七項,因兩文獻都談內在價值。而這兒明確指出,生活品質存放內在價值而非物質價值、小可美(大不見得好)以及簡樸生活等重點。這要點因此也就間接說明1973文獻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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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主張要提倡自給自足、減低消耗。這裡1-4條都提到“生命”。 生命指的是東西很廣,包括河川(水流域)、地景、生態体系等生物學家說的“非生体(non-living)”。很多人類文化都提到” 讓河川活下去” 便是 “生命” 廣義用法的好例子(p68)。這點聲明很重要,因它使我們了解深層生態並不忽略 “金木水火土” 等的重要性,闡明它和佛教 “萬物皆有佛性” 的不相違背,也回答了反動植物權人士強調 “知覺力” 物種高低區分的偏狹觀。安倪士在評述中也說明一些詞彙的意涵。(i)生物圈 (biosphere)的含義包括個人、物種、口數、棲地、各種文化、以及對它們的基本關懷和尊重。(ii)基本需要 (vital needs) 。安倪士不明講什麼是基本需要,只說我們談它時必須考慮氣候相關因素及社會結構的差異性。但因他同時提倡簡樸生活,我們也就推演出它的意義和梭羅在<<湖濱散記>>所提倡的維生基本要求(食衣住)相去不遠。有關 “行”的問題梭羅不提,安倪士也不提。安倪士只反對南貨北送等等遠地運翰,因為它既浪費能源又污染大地。(iii)有關第五要點的干預(non-interference)問題,這位瑞典哲學家說他沒有反對人類,一如其他物種,那樣修改某些生態體系。 “人類在整個歷史上都在修改大地而且還會繼續如此。重要的是要看修改的程度和性質” (69) 。但荒野要繼續加以保護和擴大。生態內的大荒野是動植物物種演化必須要有的地方。(iv)至於目前工業所引發的經濟成長,他認為對1-5要點相當有害。(v)有關1973文獻中所言的地方自治,他補充說 “自決,” “本土社區,” 和 “環球性的思考和地區性的行動” 是主軸,但深層的改變己愈來愈需要跨越邊界的環球行動。安倪士這個環球行動的看法補充了1973年只說 “地方自治” 的不足。它的必要性可用萊茵河來作比喻。該河流經幾個國家。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國家,污染問題必須共同解決。再說改造人也應該是環球一致的行動才有效。(節自楊銘塗,<波瀾壯闊,方興未艾談深層生態>,世界文學2003/12, 219-220)

不管安倪士怎麼說,有些生態馬克思主義學家及幾乎所有環境正義論者都 評擊深層生態為恨人主義(misanthropism)。但時至今日,少數女性主義者(如Ariel Salleh的)的指責前者男人沙文主義),基因工程以及環工人士因主張人工環境而不讚成 “自然最好” 的看法。除此了外,許多生態政治學者(奴Robyn Eckersley)、自然書寫家,及文學(詩人Gary Snyder, 小說家Huxley)、哲學家(如Whitehead)電影,和生態學家都仍支持深層生態運動的主張。 深層生態對文學作品(散文、詩、小說),電影,和政治以及生態心理論述因

此產生很大效應。它強調人對自然的傷害以及人對他人的傷害 (human damage to humans)。卡遜的<<寂靜的春天>>呈現silenced spring中的毒物之鏈(the toxic chain of which humans are a part。它的是最有名的污染引起的世界末日警告(apocalypse)。在電影方面,黑澤明導演的<<夢>>,宮崎駿導演的許多動畫便是最好的例子。宮崎駿動畫的深層生態思想我已有文章介紹(見<<淡江外語論叢>>)。這裡只說說<<夢>>中的深層生態意涵。我只提三個夢的故事。第一個故事處理春天彩虹出現時狐狸在森林中結婚的典禮。故事說一位媽媽交待自己一位小朋友不可到森林去偷窺狐狸結婚。小朋友不聽勸告,逕自入侵森林,狐狸很生氣,送一把刀要小孩自我了斷。媽媽叫他去尋找狐狸道歉。這是一篇自然教育的故事,無非是說人類下一代要學會尊重自然,不要打擾它的生育的季節及干預其神祕的隱私,對非人族類的他者不要用人中心觀去品評。片中小孩的偷窺 (voyeur),擴大解釋後可指性偷窺或存在主義所謂的凝視(gaze),它可說是一種 ”侵略行為”(王建元,<<文化後人類>>75)。相較之下, “被看”變成一種致命的起點,而 “看”變成 “視覺權力”的霸權的宰制特質(Stacy Alaimo對visual power作過相似解讀,見Beyond Nature Writing, 285)。今天科技監視更可怕。但人類成長過程不探究他者怎會認清自我和他者的不同? “凝視乃是一個流動、踚越、曖昧、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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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性剔身份的体認過程” (王建元,<<文化後人類>>75)。 凝視因此不見得可全然否定視之,因它和欣賞可共存。在生態心理上,它能使小孩成長更健康。只不過,黑澤明對這一層小孩心理學不去分析,也不明講的去傳達自然不是殖民心態認為理所當然的 “觀光遊戲區(a playland for tourists)”。他只強調對自然要謙虛而且有必要去補償因無知所做的不對行為。經此過程,小孩才更能適應自然的要求而活得更長好。因此這一場 “夢”以走入彩虹下的自然作結局。這是一種含蓄處理,象徵對補償行為的好的回報。這很符合如Andy Fisher <>那種主流態心理學者的看法。

第二個故事是桃花樹被人類砍光後,眾樹神在對一小孩發怒,得知他因深愛桃林並且因樹的被砍而落淚之後,乃集体歌舞使花樹暫時恢復原形來回報小孩的善心關懷。雖然野地桃樹後來又恢得被砍後巳一去不復返的慘狀,但故事重點則凸顯後世歌舞花祭作為人和非人溝通之道的生態意識。這種宗教心理學影射出自然是有靈性的,人應該心懷慈悲,不亂砍掉樹林,才能有和自然共生的回報。

最後的故事是水車村的故事。水車村是個生態烏托邦(ecotopia)的寫照,一如桃花源。它的主題是簡樸中有生命安閒的精神快樂。大家用水車,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這裡沒有資本主義的腐蝕人心。這裡,出殯如辦喜事,大家快快樂樂,把死亡看成解放,因此以歌舞的形式來處現它。歐美資本社會環球化論述,常把坐落一處的遠方社區看成閉鎖社會。他們指說烏托邦社區有幾個缺點:懼外症(xenophobia),父權崇拜,一元管理下的不民主,以及知識上的不能趕上時代變化等等。就深層生態而言,這是歐美資本社會環球化政策下對社區的偏見。東方人的社區自治,打從老莊、日本佐賀社區到台灣早期自主村莊都沒有資本社會環球化政策所說的這些缺點。事實上,<<夢>>中許其故事,如反核,反戰和山上女神的描述都很生命或生態中心觀。它們要和簡樸生活社區所呈現的好處一起看,才能較完整地体會其中深層生態的美麗意函。

另外以深層生態簡樸生活的意函也可以日本電影<<佐賀的阿嬤>>來做例子。但在這裡因時間限制,我只提兩則中國文學為例來說明:

洛夫<有鳥飛過> 香煙攤老李的二胡 / 把我們家的巷子 / 拉成一綹長長濕髮 #院子

的門開著 / 香片隨著心事 向 /杯底沈落 / 茶几上 / 煙灰無非是即白且冷 / 無非是春去秋來 / 你能不能為我 / 在籐椅中的千種盹姿 / 各起一個名字 ? / 晚報扔在臉止 / 睡眼中 / 有 / 鳥 /飛過

莊子<讓王>一則原憲的生活故事。其中記載著原憲如何不浪費用當地素材建屋:「環堵之

室(一丈見方小房子),茨以生草(屋頂止蓋著剛割下未曬乾的茅草),蓬戶不完(蓬草編成的門殘缺不全),桑以為樞(以桑條做門軸),而甕牖二室(用破瓦罐做窗子並隔為二室),褐以為塞(粗布塞破洞),上漏下濕,匡坐而弦(端坐而彈琴)」(張松輝504)。從這則故事,我們看出簡樸的人是為滿足基本生活要求,不得己才干預動植生命。這種干預是一種建設性或是創造性的「干預」,因它順應自然之道而使人築屋利生。

以深層生態意函為主軸的生態政治學以Robyn Eckersley的<>最具批判性,而Andy Fisher的<>則是探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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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小孩及成人心理健康最重要的著作。

深層生態有一概念很重要,那就是人的自我必須融入生態体系大我才能實現自我完成。雖然有些學者(動物解放者及環境正義主張者)認為這 ”大我” 觀容易導到對小我個体杈益的忽略,而且有totalizing discourse的嫌疑。但這是忽略深層生態強調 “relationship”在 “共生”所扮演的角色。因共生就是contextualizing 的母体,因此上述控訴可說不成。和這小我-大我旨趣有關的文學作品,可以HUXLEY 的<>為例說明共生的理念。在小說中連死生,小孩生長的家庭都得互動。在詩歌上,可以洛夫的<巨石之變>為例。該詩如下: 1

灼熱 / 鐵器捶擊而生警句 / 在我金屬的体內 / 鏘然而鳴,無人辨識的高音 /

越過絕壁 / 一顆驚人的星辰飛起 /千年的冷與熱 / 凝固成絕不容許任何鷹類棲息的/ 前額。莽莽荒原上 / 我已吃掉一大片天空

2

如此肯定 / 火在底層繼續燃燒,我乃火 / 而風在外部宣告,我的容貌/乃由冰雪組成

Xxxx

3

我撫摸赤裸的自已 / 傾聽內部的喧囂於時間的盡頭 / 且怔怔望著 / 碎裂的肌膚如何在風中片片揚起

晚上,月光唯一的操作是 / 射精 /那滿山滾動的巨石 / 是我嗎?我手中高舉的是一朵花嗎? / 久久未曾一動 / 一 動便佔有峰頂的全部方位

4

除了傷痕/ 霍然,如眼睜開 / 我是火成岩,我焚自已取樂 / 所謂禁慾主義者往往如是 / 往往等鳳凰乘煙而去 / 風化的臉才一層層剝落

5

/ 你們說絕對 /我選擇了可能/ 你們說無疑 / 我選擇了未知xxx/xxx果子會不會死於它的甘美? /花瓣兀自舒放,且作多種曖昧的微笑

6

鷹隼旋於崖頂 / 大風起於深澤 / 麋鹿追逐落日 / 群山隱入蒼茫

我仍靜坐 / 在為自已製造力量/ 閃電,乃偉大死的暗喻 /爆炸中我開始甦醒,開始驚覺 / 竟無一事物使我滿足 / 我必須重新溶入一切事物中

7

萬古長空,我形而上地潛伏 / 一朝風月,我形而T也騷動 / 体內的火胎久已成形/ 我在血中苦待一種慘痛的蛻變 / 我伸出雙臂 /把空氣抱成白色 \\ 畢竟是一塊冷硬的石頭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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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正義:環境正義主要由美國西南部Rachel Stein, Joni Adamson, Patrick Murphy, Reed等多人所發動。主要目地在為美國少數民族,尤其是印地安社區及百姓,爭取公平公正的待遇。後來它也演化為抗議第一世界把毒物埋在少數族群的土地上,並為都會的貧民區爭取福刊。這目標是當代環境主義的首要課題 (primary subject)。(a)它覺得資本主議論述下(如小說White Noise)的美學欣賞自然真正掩飾掉公司資本主義下環境惡化的實情(Aesthetic appreciation of nature has precisely masked the effects of environmental degradation.)。有錢的白人資本家居住在遠離毒物的地方,他們全不知第三世界百姓,第一世界下層階級人民,原住民或少數族群所承受的污染痛苦。電影<<永不妥協>>,就描寫美國電氣公司毒物對許多住戶帶來惡疾的故事。印地安作家Linda Hogan則在<>敘述早期法國人在印地安人部落殖民的惡行(虐待野生動物(以熊為代表,使其生不如死,強暴婦女,帶來心靈創傷);美國政府的動工在部落自然區蓋水壩,將使原住民家破人亡,自然浩劫;以及原民(以母系為主)和自然共生、解放動物,和為保護自然生態及棲地的安身立命而抗拒水壩工程。雖然小說主題還包括生態女性主義及小女生Angela的印地安身份尋根,保留區蓋水壩及對少數民族的不公不義卻是不可忽略的大事。因它才是對生態及原住民的傷害上最大的禍根和印地安人血淚史的源頭。有關蓋水庫的禍害,在電影中可以<<翡翠森林>>作例子。

環境正義中,英文”literature”既指處理環境正義的詩歌和小說( a body of poetry and fictional prose directly treating environmental justice issues )也指官方文獻 ,也包括非虛構書寫( the nonfiction writing about environmental justice)、環運 宣言,環保機構文獻( movement manifestos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 documents,以及著眼於環境正義的其他文化成品、如視覺藝術 ,劇場、流行文化(other cultural forms such as the visual arts, theater, and pop culture] with an eye towards their cultural meanings, contexts, and influence related to environmental justice). 其理論範疇已伸到政治生態、文化研究、批判性族群理論、後殖民理論和少數民族文學理論等。另一個不可忽略的地方是,都市文學生態批評(urban ecocriticism)。.A growing body of urban ecocriticism makes the crucial but often ignored point that the natural environment does not end at the edge of cities. Since suburbia, from which a great many wilderness lovers hail, has proven a far more environmentally destructive place than cities, ecocriticism develops a sense of suburban ecologies and theorize more fully their role in environmental, gender, class, and race politics. 在此,對資本主義的批評成為一大潮流。在此社會正義和環境正義已匯合一體。There is also a body of work in political ecology that links up national and transnational questions of culture and environmental justice in crucial ways sensitive to varied cultural traditions, political economic conditions, and geopolitical contexts.

環境正義的另一重要主題就是反宰制 (domination)比較簡單的、批判資本主義對族群及自然的禍害的小說是<<血鑽石>>。散文方面,例子很多。

動物權(野生及寵物)及自然權:動物/植物權主要觀念在於生命中心主義。動植物本身都是生命。它們都具有內在、與生俱來的價值 (intrinsic value)。,就拿一個樹木種子來說,它發芽,長成大樹,開花結果,傳宗接代之後,枯萎死亡,這是它內在生命的要求。它的存有可和人共生,但絕不是作為人的工具而活。這種與生俱來的價值,因共生的需求而被擴大解釋,成為個体生物營造生態体系(ecosystem)社區的共容,因而個体生命的內在價值變成生態体系的內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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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ard Dixon 以及許多科學家一直以研究把病原体如天花(及肉毒稈菌等)用在抵抗人類其他疾病的價值上( the research value of smallpox and its potential use in fighting other human diseases). 生態學家( ecologists)以及一些哲學家包括史懷哲則認為天花或其他病原体都是生命社區的一部份( as part of the biotic community)一如野狼和紅木是人間自然生命的成員,更何況非人族類的他者永遠隨時會在人類的文明中出現。光就 “倫理”而言,依環境倫理生命中心的解說,人類沒權利對病毒歧視,因此人也要保護自已也要維護病原有機体的生存權。對体積小的病菌都如此,對体積大一點的動物更不用說。在此論述中,人的自我己融和在生物社區中(. Here was the ultimate submergence of the human ego in the ecological community (Nash, Rights of Nature, 85)。. 主流動物解放論者向來主張動物有智慧、有知覺、也有苦痛。尊重其生命權利因此更應是人間的倫理或人應恪守的正確行為。

呼應尊重動物權使許多人拍同情或友愛動物的電影。美化動物的自然書寫更多。台灣散文有<海的哭聲>中龍蝦的故事。電影例子有<<海底總動員(Nimo)>>,而自然書寫有台灣人寫的<<預約幸福:黃金耳蝙蝠>>。它們都把非吾族類描繪得很美。看了它們使人不忍心殺這些動物。電影<<鯨騎士Whale Rider>>、<<夏樂蒂之網Charlotte’s Web>>和迪斯尼的<>更進一步化解掉人和動物之間的溝通障礙。但在另一方面,妖魔化動植物的電影現在更多。其帶給動植物慘遭人類毒害的惡運後果也就不小。依Stacy Alaimo的說法,Carrollton, Texas 就在築巢季節,以清除冀便行動為由屠殺了好幾千隻鷺鷥(Beyong Nature Writing, 280)。或許這和希區考克的<<鳥Birds>>把鳥寫成邪魔有關,雖然後者的猖厥為患和人的侵犯其領域不無關係(詳見筆者<當代電影的生態觀>)。Stacy Alaimo也認為這種屠殺和妖魔化動物的電影有關 (280)。 為非人族類說好話的電影之中,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人拍的動畫<<白蛇傳>>。它是配合社會正義和動物權的動畫電影。在此片中,法海和尚被塑造成為人中心主義的嚴酷法家

(draconian legalist)或道德一元論者( monist moralist)。做為一個和尚,他不懂眾生慈悲卻懷著物種歧視的心態。這缺點使他講求人獸二元對立,處處以人的法則行事,非把蛇姑娘置於死地不可。他的物種歧視,終引起大海眾生反撲,引發水淹金山寺。故事結局是他終和白蛇及許仙和解,因而容許人獸共生。故事中的人獸通婚(therianthropotic marriage)或許至今仍為人中心衛道之士所不許,但在文化多元的思考中,自古以來卻是中西文學及宗教共有的美談。舉例說,美女海倫在希臘神話中是Leda和宙斯化身之天鵝所生;儒家雖有「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仁而已矣」的說法,但在中國人心中孔子的誕生卻和孔母夢祥獸麒麟相聯想。從生物演化論上看,物種究極同源。從個人生活隱私上看,人獸相愛,干卿底事?

後現代環境倫理學中道德多元論(moral pluralism)也多少有利動物和人共生共活的看法。它要求人類用多元道德處理不同事件,認為人自出生開始即是自我及他者混雜的複合体。王建元在<<文化後人類>>也說,「現實生活匪夷所思的基因變种,複製,甚至魔怪,巳成主流文化的意象或喻詞,代表我們的確進入一個拼貼、大雜燴的時代,生存於一個包容一切雜亂、種族、性別,生物甚至人與機器混為一体的世界」(205)。Donna Haaway也持此看法。她以人機合体、靈長糞、小狼、物質-符號演員為例,說它們己打破人/動物、主客体,文化/自然之分。以此觀之,人獸相愛有何不可。干擾它又犯人權也犯動人權呢!最近一則新聞供參考:

●英國批准培育人獸混合胚胎。英國的人工授精暨胚胎管理局今天表示,將允許科學家培育人類與動物的混合胚胎。這個胚胎研究主管機關已批准兩所大學提出的申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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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都計畫培育「細胞質」混合胚胎,也就是將人類的細胞與牛隻等動物的卵子結合。該機構發布聲明說:「人工授精暨胚胎管理局的許可委員會已考量過兩項申請案,分別是由倫敦國王學院與紐卡索大學提出,都是要進行有關人類與動物的細胞質混合胚胎的研究。」聲明又說:「管理局的許可委員會裁定這兩項申請案符合所有法律規定,如今已給予兩所申請學校一年期的研究許可,但分別要遵守系列詳細規範。」(2008/1/18, ref. 法新社;取自Ayo同一日期的email新聞網站) 。

這則新聞很有趣,但這種人獸混合胚胎的作法是否違反動物權?傳統生態文化論者當然抗議人獸混合胚胎。1966年的電影<<攔截人魔島Island of Dr. Moreau>>就把人獸基因混合看成科學家宰制動物的暴力。故事結尾時還安排基因工程下受害的四腳動物,在Dr. Moreau死後,出來表白說,他們寧當四腳動物而不要被改造成為兩腳人類。另外,Alaimo在一文特別舉好多例子說明文化/自然或人/獸的邊界區分仍很重要,雖然她也認為強要區分是徒勞無功。上述邊界區分的觀點和英國的批准培育人獸混合胚胎以及王建元先生的跨越邊界看法大相逕庭。誰對誰非,很難說,較中肯的看法是:兩者都要;這看法也是生態女性主義Plumwood的見解,因她支持,「對自然他者特性及其和人類自身的接連性的同時体認」(Feminism and Mastery of Nature, Routledge, 160)。邊界(固定形式,範疇(category)及距離)和模糊邊界或兩界跨越都各有利益和危險性,不能太浪漫或一廂情願只說單一面的好處。在改造動物而欲模糊邊界時,另一個要考慮的問題是當事人行事是否出乎絕對必要並以慈悲為本。當然在矛盾和時空因素永不確定,邊界事實永難截然區分(人体內也是個生態体系,其內本就 “住滿teeming with"別种生物)以及結局往往非人所可預測的時代,慈悲 (含有"包容共生"之意)一詞,在沒更深層分析它和其他(尤其環境及社會政經事實)因素的關係內函時,顯得抽象而很難作唯一決定的指針,但百般無奈之下,慈悲,加上“絕對必要"的考量條件,大概可說是左右為難之臨界點上較可作為選擇的(或不得已的)準則。

生態豐饒論(Cornucopian position): 豐饒論者認為現代文明呈現的環境凶兆(environmental threats)都是虛假不可靠的幻覺或言過其實(illusory or exaggerated)。他們的立場有些情況是受到反環境主義者之壓力集團的財力支持。在知識 份子中,自由市場經濟學家和市場測算的人口學家(free-market economists and demographers)也是這种論述最坦率的支持者。. 自由市場經濟學家認為資本主義經濟的動力一定能解決環境問題。 人口學家則堅持人口增加才能製造改善環境所需的財富。依 Julian Simon的看法, 人類的福址可由財富的成長、壽命長度、商品生產、油價、教育等成長量以及電視普及率、經濟成長和科技的進步來衡量。資本主義企業家必能為稀有的自然資源找到替代物或另類加工方法。今日核廢料可能變黃金。”資源” 的觀念並非一成不變。隨時間的進程許多事物都可變成資源。人愈多,腦袋犀利足智多謀的人就多;生產人員也就多,消費量就增強,而經濟成長才更強。 就傳統生態文化批評(包括一般深層生態者,Plumwood所代表的holistic的生態女性主義,Eckersley的生態政治論和反資本主義的法籣克福學派)而言,上述言論可說是一種異端學說。依: Greg Garrard在<>一書中的看法,豐饒論者很少關心非人族類的環境。自然對他們而言,沒有其內在價值可說。許多後工業國家的環境都很良好,這是因為它們把有害工業遷往開發中國家的緣故,而且這種事也是因環運者的大力抗爭有以致之。

豐饒論雖在傳統生態界不受支持,但它的 “福利國 (Welfare State)"夢想以及用替代能源解決地球有限資源的構想確有其引人入勝之處。這兩樣理想的先決條件是資本主義的富國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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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人類自古以來,無論中西,文明的軌跡都以發展經濟為主軸之一。人類生活苦不堪言,奢談自然生態環境保護?中國道教的三才相盜,歷代儒家的經濟思想,從周公井田制度開始,歷經明崇禎年間宋應星的<<天工開務>>,清朝顧炎武的經學(實事求是,不只重實踐還要注重可行性)及普學的推廣。一方面推動 “庶民教之”使百姓 “養生送死而無憾”的裕民之務,一方面開拓陸上絲路和以泉州為出發點的海上絲路,以“合協萬邦,平彰百姓”。在西方,歷代帝王也不忘經世之學。早期的阿拉伯人經商好客,其文化仍有天人合一觀。近世恐佈主義的盛行使阿拉伯人的路線脫離共生共榮視。早期各國的海外拓殖,如果過程有剝削異族和破壞環境的事,那是領導人的不夠內聖外王和實踐者行為的誤差,不能怪罪自由市場經濟本身的價值。如過去的資本主義者有錯,不求天人合一,今天的資本主義已能糾正以往過錯。他們從本土,伸展到國家而走向國際化。其目標在帶動環球福利, 努力消除剝削而不破壞環境,並透過科技,善用財力,研究替代能源。他們另一方使貧賤百姓走向富裕而不再破壞其棲地生態。以人補天,這些努力的生態價值不可一味以否定態度現之。

豐饒論、後期資本主義以及今日的中國共產主義基本精神都以富國裕民為主,其方法不反科技發展,不反環境保護。它的目標是福利國。但目前仍未有描寫或歌頌它的文學作品出現。主要是豐饒論理想不可能全然實現。人類文明一路走來,向前向後,永遠困境層出不窮而須一面做一面修正,永做不完。大陸影片<<三峽好人>>呈現出修築大壩過程家破人散,棲地消失,普遍人心敗壞的景象。對只要大家有三峽好人的好心,國家仍有希望的看法是一種諷刺。在文明好的面向一去不復返,而多少不可更新的天然資源(如飲水),因自由經濟決策開採,永遠消失。這些再加上環境破壞以求建築過程中所扭曲的人性所產生的悲慘社會副作用,是一般生態學者反對豐饒論的最大理由。還有,正如<<絕地重生>>影集所顯示,一個未來豐裕社會並不見得會尊重社會及環境正義。片中的科技大亨在癈棄軍事基地內設立一個人工環境,製造複製人,以殺其健康活体,取器官為生病資本家換內臟,極為殘暴。

還有,正如影集<<原鄉的呼喚>>一片所預示,非洲婦女並沒有因都市的豐饒而忘掉或不愛生活困苦但精神快樂的原野大地上的生活情境。可見豐饒後的社會雖可解決貧苦卻不見得是人人所要的理想。因它必帶來奢侈、浪費和污染。這說明生態學家為何主張簡樸生活﹞。

生態女性主義(Ecofeminism): 它有很多派別(見拙作<生態女性主義評析>,<<生態人文主義>>3,書林2006)。其要義,根據Garrad的說法,比深層生態要關心環境正義。它不要宰制的邏輯(logic of domination),因宰制的邏輯在性導向、種族、階級、物种和社會性上帶有歧視和壓迫(見K.Warren <>1994,129)。它和女性主義一樣,反對男子中心的二元論(androcentric dualism of man and woman),因它把女人想成自然、物質、感情而男人代表文化、非物質、理性、和抽象(見Davion 1949, in Warren’s <> 9)。不過,激進和本質生態女性主義卻不反對把女性代表自然的看法,因這派鼓吹女神崇拜。Sharon Doubiago就說“生態意識就是傳統女人意識。"”女人思想如山”(in “Moms voyoyr yslkd yo yhr boyd,” in Plant (d) Healing the Wounds: The Promise of Ecofeminism,41-42)。另外,Plumwood駁斥笛卡爾劃把理智和身体(mind and body)二元分開,她也反對笛氏的否定動物有理性和把動物看成比人低劣的生物。她認為人獸有相似也有差異一如男女,人因此不可有人中心或男子中心觀。人的社區和他者的社區都要同樣尊重。 有些生態女性主義相當反科學迫害生靈。Carol Mercdhant的<<自然之死>>就抱此態度。她不要簡約的傳統科學,它認同整体(holistic)或生命力科學(vitalist science,亦即生命自決/自我演化而非化學或物理的力量所可解說的力量)。它依持道德至上論而非方法或實用至上觀( pragmatic superiority)。另外Ynestra King主張注重多樣化(diversity)。她說,「一個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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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衡的生態体系,包括人、非人族類和棲地必須維持多樣化。環境太約化簡單會生毛病…生物物種太約化簡單則和把人的多樣化減為缺乏個性的工人一樣,或透過大眾消費市場把品味和文化同質性一樣。為市場社會的方便,我們的社交生活和自然生活已化為無機。我們因此需要有去中心的環球運動來高唱多樣化,反對宰制和暴力。生態女性主義就是這樣的運動」(<>, 1996, 20)。當然,生態科學今天己不服膺生物多樣化是穩定的必然因素,但多樣化乃是傳統食物鏈關不可或缺的條伴,也是後現代文化富麗活潑必要的假設基礎。 生態女性主義者如Shiva強烈批判環球化( globalization),自由貿易和國際性的開發,她也不要以理性經濟高於一切的豐饒。她在這方面和社會生態學、生態馬克思相聯結也在倫理及精神上和深層生態站在同一立場(見Garad, Ecocreiticism 27)。

目前和生態女性主義有關的小說和其他文學作品,有Starhawk的 The Fifth Sacred Thing, Barbara’s Kingsolver的 Prodigal Summer, Linda Hogan的 Solar Storms, Margaret Atwood的 <<末世男女Oryx and Crake >> and Surfacing以及台灣小說中<<最後的西拉雅>>較膾炙人口。現在中文本只有<<末世男女>>。這部小說批判的是男科學家的迫害女人、物種和環境(餘省略)。中國電影<<寶蓮,燈>>則是一部以沉香和其母控訴父權代表楊戩的故事。她們結合土地神、受害的原住民,在佛教孫悟空的指導下,對抗暴君的故事。

殖民生態文化批評: 殖民者千篇一律都在宰制被殖民者。他們忽略殖民地百姓的自主權,以為自己的文明高人一等,要來教化原住民。他們醜化當地原有的文化和生活習慣、宗教並併吞原住民的土地權。他們奴役原住民,把原住民苦力的收穫送回母國而不准原住民私藏。他們還養外來動植物而使本土生物走向滅絕。這些態度違反了社會正義和環境正義。這些殖民政策常被殖民者歌功頌德。用教化來合理化他們的宰制和消滅原有文化。他們並用西方文學作品來宣揚海外拓殖的 事蹟和”美德”。莎氏的 “暴風雨”,舉例說,就被一位傳統學者認為富有安祥結局的一個聰明老魔術家,他漂亮出俗的女兒,殷勤華貴的王子和殘暴的魔術家弟弟之間的故事和官廷浪漫史。說它是莎氏最成熟的生命反思。這學者卻對老魔術家Prospero的海外殖民、奴役虐待原住民Caliban,自然小精靈Ariel,及干擾天候以利私欲等宰制全然不提。 後來電影美國版的<<暴風雨>>也只把重點放在歌頌地主魔術家Prospero在結局時解放沼澤區居民的寬宏氣度以及謀略害人的弟弟那惡有惡報的正義上。另一電影<<魔法師的寶典>>則多少點出Caliban 和 Ariel的被宰制。其實這三部內容大同小異的東兩,都曝露出殖民者亂傷害土地,自然,和原住民的惡劣宰制。美國版的<<暴風雨>>,舉例說,就用幾個手法企圖模糊美國南北戰爭時農場主人Prosper的殖民南方原住民Gator Man 和黑人苦力青年Ariel的兒子。這三手法是: (a) The story glorifies Prosper’s nobleness in slavery liberation, his repudiation of magical power, and his returning of the land he occupied to the native, Gator Man. It by this way blurs the fact that he has enslaved Ariel’s son and the Gator Man without giving him any things in compensation. (b) The story uses exoticization of the swamps and the power of the sorcery to allure audience away from noticing the exploitation of the others and to nullify our ability to pass judgment on the white people’s injustice against the native people. (c) It uses the superficial fulfillment of social justice by punishing Anthony, Prosper’s scheming cruel brother, to turn our attention away from the hidden racism in the history of American colonization and domination of the native people and their 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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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心理學(Eco-Psychology:生態心理學主要在探討自然環境對人類身心健康的影響。目前最好的書是AndyFisher 的<>。該書副標題是In the service of life。Radical指方法要追根溯源(xvi);Eco 指的是自然也指生態(xvii);psychology指注重經驗的心理探討(xvii)。這本書的精神植根於深層生態 “小我的自我完成必須和大我結合”的觀念。它從兒童成長,自戀癖(narcissism),自我 (ego)去研討商品化、物化(fetishism)和其他資本主義系統中的疏離自然去体認環境被破壞和人類心靈被扭曲的關係。它反對後現代語言和自然分立的看法,駁斥現代性的宰制自然,輕視資料(data)單一取向而強調它必須和經驗世界合一(認為參予的經驗很重要,因經驗即意義 meaning)。Meaning是人文化或客歡時段 [(symbols, representation, artistry, language,interpretaive virtuosity)]和自然時段或主觀面向[natural

moment—本能(instinct),胃口(appetite),能量(energy),情感力/自生有機體器官力(force)]形成的(35),有機體(尤其是人)在追尋意義中,mind 一直轉回到nature中去找能量(69)。它讚同Merleau Ponty的body觀,認為body不只指biological/ physiological的肉体,也指有內在精神性的心理(psyche)(82)。

依完型心理學(gestalt psychology—構成所有經驗並有specific peoperities的integrated structures or patterns;非零散elements的總合)看,有機体對一情勢的反應是一完全的事,也是可分析的整体動作。依Gestalt formation來說,生態的完型永在是vividly felt creative living transpiring organisms和environment交往的邊界中;人的psyche和society的關係以自然和經驗的組合為迂(83),人因此不是mechanic cogs(72),因此生態危機必帶來人的meaning 或feelings的喪失及文化上的虛無;如只有商品化,人會失掉個人性格(depersonalize)而產生心理分裂一如Narcissus (73)。它相信人是整体性holism [心理的id、ego (Ego是病態本我;ego是理性本我), superego共合,也是肉体、語言、機械性的合體, p63]。它相信世界即是環境(flesh/body的開展和其交手之物的組合, p69),世界/環境呼喚出人的intention;世界和人,誰在主導因此不能分清楚(68)。它相信人的feelings是一種內函,但沒有外界,它就不存在;同理,expression也一樣,而人的過去,如沒有未來變化也就沒意義。人會寂寞空虛,失魂落魄,人因此要真愛(如小孩之需父母之愛),要施愛(如父母給小孩無私之愛)(見p108)。但在商品化病態社會中人漸漸沒有完型的forward moving dialectic between natural symbols and meanings,因它人的苦難(例如把童姦只當惠惡作劇p108),或使人停留在stasis的心境中,人沒有自然的地景交往,就沒有正常心景(131-132)。世在商品化病態社會中之人常忽略自已的sensory message,也忽略了地球自然的感官訊息及它們對我們的要求回應(92)也否定了慈悲的desire(108)。久而久之人產生了病態行為(109)。 生態心理學要求人重新調整生活/生命的過程/程序。要我們參贊天地化育(126),讓每件事合乎天性;要我們藉了解他者(包括nonhumans)來了解自我局限(121),讓他者多多開展其生命以便更了解彼此(135);要大家以發展可信賴的關係來去除彼此traumatic的壓力(108);要我們以大自然來回歸本心、放棄執著自戀,進入大道(dharma)而生出more than human之心。因這种自然淨化及精神能量是自然原生之力(內中有心理學中的desire for being),可使人復生或更進康,社會更祥和,萬物欣欣向榮。

表達上述精神作品很受。我們可以電影<<藍蝴蝶>>為例。….此外我徵得淡大一位兼任老師的同意,藉用她的博士論文計劃中有關幾部小說的分析大綱供大家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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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tline

This dissertation will focus on Ursula K. Le Guin’s and Margaret Atwood’s selected works and examine the changing relation of the protagonist with his/her environment and then mental growth. This process of growth can be regarded as an ecopsychological effect. In particular,

research that relates to the following questions is emphasized: Does each of the protagonists in the novels perceive an important change in a series of incidents? Does each trial and suffering provide these female protagonists with enlightenment about their non-fixed identity? Does this

enlightenment bring readers a new way to see their world? In their step-by-step experience of nature or urban areas, how do landscapes of city or nature influence each character’s mindscape and their life? What is the role of nature or the capitalistic society in each character’s healing process? Are there any casual relationships between degradation of environment and spiritual health of the

characters in the novels? Do any transpersonal experiences from wilderness affect the apprehension of inward/spiritual growth? In addressing these issues, this dissertation will try to integrate an

analysis of the concept of gender identity in terms of interdisciplinary psychological theory with an ecofeminist analysis of domination of the nonhuman world. All of these questions would be discussed systematically in each part of the dissertation.

A. Death and Compassion—mother-like nonhumans killed by humans and identifying with the nonhuman

 Buffalo Gals by Ursula Le Guin

 Princess Mononoke by Hayao Miyazaki In this section, beginning with the genre Bildungsroman (education novel), I compare and contrast two little girls’ journeys of initiation. When addressing the development of children education, Shepard further claims that “our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 inherently calls for a

childhood immersion in wild nature and for a subsequent adolescent tutoring into mature, reciprocal, and harmonious relations with the larger natural world” (qtd. in Fisher 8). It does not mean

ecopsychologists urge people to stay alone in nature and aloof from the multitude of human society but means that they advocate the interconnection between nature and humans and their mutually beneficial relationship with nonhumans. Nonhumans, coyotes and wolves in each case are mothers of female protagonists; they are not humanized or personified or regarded as representations of evil as presented in traditional children literature.1 Apart from other Bildungsroman, which mostly discusses how the protagonists adapt themselves in the interpersonal and human-society

relationship, these two stories reflect and ponder upon the theme of how land/nature/environment shapes youngsters’ characters and their relationships with the environment.

B. Environmental Apocalypse

 Oryx and Crake by Margaret Atwood

Oryx and Crake is an apocalyptic novel, referring to the revenge of nature—autism as a result of alienation from different humans leads to paranoia on the past of relational is oriented ?to kill all human races. My focus will be on Oryx, born in the Third World and forced to travel from the

Here, I refer to “Little Red Riding Hood,” “The Ugly Duckling,” “The Little Mermaid,” and the like, in which non-humans are not only perceived as evil figures but also personified as humans charac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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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truction (pleeblands) to the technological celestial city (compound), from chaotic city to city of order, from innocence to worldliness. I will examine the issues of domination in terms of

ecofeminism and ecopsychological isolation as the cause of the destruction of the world. Crake in the story is an ecofacist,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victim of rationalistic monism. From him we can see the science he thinks as a good way to solve the population problems is problematic, and his resistance to nature’s power can only bring disaster to the whole human beings. The highly rigid split between compound and corporate gated community of the technological elites and interest groups, and pleeblands, an exaggerated version of slums of the masses, brings about immeasurably divide between mind and body in the exquisitely technological society and so does the devastation of the world.

C. Initiation and Identity-recovery

 Surfacing by Margaret Atwood

In this novel, ecological crisis is interrelated with female identity crisis; females tend to lose identity and then recovers it through a trip to nature. But can this trip be relevant to the solution of ecological crisis? If it can, Atwood seems to tell us that the solution must go through a change of human mind in the story. Americanization leads to destruction of wilderness and repression of women. This psychological change happens in the female leading character of Surfacing as an anonymous female protagonist. She lost her identity and now is taking a voyage back to the north, her childhood hometown, a wilderness, to search for her father as well as her lost identity; the

longer she stays in nature, the more clearly her trauma surfaces and her own rebirth emerges. What constitutes her identity awakening is activated by the “language of the other”—birds and paintings, which show her another reality of the world, revealing to her the fact that the spiritual and the

phenomena cannot be separated, leading him to realize a deeper implication and significance of life, and enabling her to recognize the spirit of human and nature as two sides of one coin. Here, the female narrator seems to have been ready to prepare herself well back to the city with her new pregnancy and her new identity.

To sum up, examining abuses caused by patriarchal conceptual framework to women and non-human nature makes ecopsychology depart from Euro-Western, patriarchal, monotheistic religions in its positions on hierarchy and dualistic thinking. We as a part of the natural world need to “build our alternative vision of humans and nature.” As Fisher has indicated, we can believe that “The promise of ecopsychology is to be a force for the therapeutic, recollective, and critical work that will help to make such a society a reality” (193).

Works Ci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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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er. Albany: State U of New York P, 2002

Fisher, Andy. Radical Ecopsychology: Psychology in the Service of Life. Albany: State U of New

York P, 2002.

Gaard, Greta, ed. Ecofeminism: Women, Animals, Nature. Philadelphia: Temple UP, 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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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zak, Theodore. The Voice of the Earth. An Exploration of Ecopsychology. New York: Sim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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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pard, Paul. Nature and Madness. San rancisco: Sierra Club, 1982.

Starhawk, “Power, Authority, and Mystery: Ecofeminism and Earth-Based Spirituality.” Reweaving

the World: The Emergence of Ecofeminism. Ed. Irene Diamond and Gloria Feman Orenstein. San Francisco: Sierra Club Books, 1990. 73-86.

不過,這裡必須提一下Deleuce的反對精神分析。他認為心理分析是用小孩子角度去幻想 (fantasy)成長。精神分析把人硬塞入家庭關係所代表估固定角色。人成長的各稚possibilities被這種僵化理論抹殺掉了。它也硬要人遵守某一prescription,好像不如此就不可以。內化結果造成了許多mental diseases.也因而使人失去creative transformation.。這creative

transformation是一种deterriorization導,和reterriorization的過程。Creative transformation涉入一种絕對性創造。就尼釆來說,絕對性創造只有在精神巔峰(戲稱瘋狂的artstic impulse)下其力量才最強(這是上帝的境界)。精神巔峰最強時的創作時使理性(rationality)消失不見,其緊接而來的是理性的再出現和文明新秩序的到來,因此不會有chaotic 的毀滅性。巔峰最強時的創作時是一種deterriorization (destroy挾制人的成規—亦即毀棄過度強調理性/主体的法西斯)。就生態心理而言,自然不是死的理性法則,自然的野性wildness是自由(dynamic/fluid energy)。它沒有固定的identity,它是energy(只有intensity的集結,沒有固定form,它是body without organs,如電流插入TV set生影像,插入風扇生風),自然的energy (Dao/intensity,一如factory能生產,它不是theater供演出之用)。它不談開始,不談結束,只談強化中間現在的存有改善/artistic creation)。就此而言,生態心理學就是要脫離僵化的体系,就是要進入的接近自然,就是要進入大道,要進入自由成長,進入上帝的境界。

文化研究和生態文化研究:

文化研究起於Stuart Hall帶動的英國文化研究。他注重urtexts(亦即意大利馬克思主義者Antonio Gramsci和法蘭克福學派中Max Horkheimer 和Theodor Adorno等人的批判啟明時代的單向面理性)。後繼的皎皎者有Raymond Williams, Richard Hoggart, 和 E. P.. Thompson。他們主張真正的工人階級(working-class) 史的文化而反對帝王和資產階級歷史的文化,因後者歷史(histories)充滿阿杜塞所言的壓制(如警察和軍隊)和意識形態(如學校和教會)等國家機器(state apparatuses)。不過Williams等人也不期望讓大眾/流行文化起而代之。後來文化研究則轉向關心流行文本/操作(texts/practices)及其對ethnicity/race, gender, sexuality, economic class, and age (particularly youth subcultures)的影響。基本上,它反對一小撮人單一思想和操作對他者的宰制。這一小撮人大致指的是某些有錢的人、西方人、白人、異性戀者、男性成年人。他者包括工人階級、年青人、有色人種、女人等。宰制的方式多叉進行,但大致是那一小撮人的商品化和合法化對一大批他者的操縱。

但文化研究向來不重視的是自然的角色。主要原因是西方自古代到18世紀以來對自然環境的偏見。如上 “自然”一詞所言,西方大致把自然設想成不利人居的地方,因此要征服、馴服和利用。英國史詩<>和培根(和法國笛卡爾)眼中的自然都如此,都是人要用科學理性加以宰制柬西。另外,左拉(Zola)的自然主義觀(naturalism)更是反自然的言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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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把人寫成外在環境和內在血性宰制而沒有自由意志的生物。這些對自然否定性的描述使主流的文化研究思想也受到囚禁。這說明為何後者重重把關不讓自然的指涉入進大門。依Jhan Hochman的說法,連詹明信(Fredric Jameson都說,「現代過程完成而自然永遠消失之時,您擁有的就是後現代主義」 (Postmodernism, ix)。Hochman指稱,詹明信說的不只是後期資本主義/後現代性的滅絕自然,也是在觀念和語言指涉之自然在後現代主義(亦即文化研究)上的消失(Green Cultural s’tudies, 8)。真是下逐客令何太急。只是今天,族群和性別歧視嚴重,非裔抗爭,左派人士才開始滅火說,天下本一家,有色無色大家同是人,因此非裔不要想族群差異了;同樣,現在舉世環境問題一大堆,他們才說文化就是自然。另一方面,他們又緊緊掌握大權,說人就是大自然一部份,他們改造環境就是去蕪存菁,也是大自然的走向。其實文化研究和生態文化研究,應放下文化研究一向睥視的獨霸觀念。今天兩相合作,只會兩受其益。事實上,文化研究史上,很多名家都指出文化研究不可輕乎自然。上面提到的Max Horkheimer和Theodor Adorno以及Marcuse,舉例說,在批判啟明時期的理性時,就說它最不該的就是以科學理性去眨低自然(見Robyn Eckersley <>中第4和5章, David Pepper <>和Dubson<>)。另一個例子是,馬克思雖然以自然為「素材」或「工具屋」,他的自然,「雖淪為背墊,仍是文化作品和研究的基地(remains, while backgrounded , the foundation of cultural work and study)」(Hochman, Green Cultural Studies,6-7)。還有,恩格斯在<>一文也說自然是基本文化建制的地基。再說,文化研究和生態文化研究還有三點相同。(1) 文化研交一向批判人種劃分時,把那一小群人欺壓的人冠於一些形容詞如 “具暴力性”, “質而不文(coarseeness)”, “野(wildness)”,”率性(innocence)”, “無知”,和一些動名詞如 “聚眾massing”, “到處流竄(spreading)”, “蜂湧而來(swarming)”等。這些字詞無一不被反生態人文主義也拿來否定自然眾生的價值。這一點正是生態文化研究者所不能忍受而要糾正的。(2)欺壓人們的惡勢常用窮困、未長大、陰、棕黑素等字眼加在被宰制人的身上,而這些特色也如實地在都傳統上被貫連到大自然,以此來証明他們和大自然一樣本質惡劣。這一點也是生態文化研究學者要聲討的。(3)特權白人總把有色人、下層階級、和年不更事的人只當勞工或一群人供有錢和有權X休閒、美學、物質上可以受難的工具。自然也一樣受同樣輕視。Hannnah Arendt 就說過下面的話,

What made [Africans] different from other human beings was not at all the color of their skin

but the fact that they behaved like a part of nature, that they treated nature as their undisputed master, that they had not created a human world, a human reality, and that therefore nature had remained, in all its majesty, the only overwhelming reality—compared to which they appeared to be phantoms, unreal and ghostlike. They were, as it were, “natural” human beings who lacked specifically human character, the specifically human reality, so that when European men massacred them they somehow were not awre that they had committed murder (Imperialism, 1968, 72)

由上述這些共同點看,被欺壓人們和自然都同樣被某些文化妖魔化而弄得慘兮兮。因此生態文化研究特別關心和研究自然被文化再現的方式。這種關心和研究一定對主流文文化研究的發展有利。當然,它也同時有利於生態文化研究者合法化地把自然提升為一個活生生的第五世界,使它不再只是一種被第一、二世界利用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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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文化研究和主流文化研究的不同,只是前者把後者的範疇延伸到自然萬物的被宰制和環境的惡化及文化的關係。依Jhan Hochman的說法,它的任務如下:

不管如何,依Jhan Hochman的說法,生態文化研究的任務如下: It is the examination of proliferating cultural representations of nature—i.e., lexical, pictorial, and actual manipulations of plants, animals, and elements—for their potential to affect audiences affecting nature-out-there or what I often call world nature. (Jhan Hochman, Green Cultural Studies, 2)

Green cultural studies (gcs) positions itself as a comprehensive critique of both cultural praxis (action backed by theory) and practice (action less theoretical than traditional or habitual), by taking little for granted; knowledge, culture, and civilization all become subject to its critique. Not only a wide range of basic cultural formations, but myriad forms of representation attract the attention of gcs, from billboards to literature, menus to paintings, gardens to guidelines for National Park rangers (Jhan Hochman, Green Cultural Studies, 3).

Green Cultural theorists ae prevailed upon not only to become intimate with the cultural history of nature [such as Glacken, Traces on the Rhodian Shore, Oelschlaiger, The Idea of Wilderness, and Wall, Green History for histories of cultural perceptions of nature, ymt according to the note], but must also be knowledgeable about the workings nd history of the particular media depicting it.

While the ultimate goal of green cultural studies should be to decrease the cultural manipulation and decimation of plants animals, and elements , its exploreaton and critique of different cultural

formations give it n additional value. Paying especial attention to depictions of nature in film, novel, amd theory can cast new light, not only on texts, but on makers, movements, and mediums. For example, by examining Women in Love, the traditional view of Lawrence’s passion for nature

becomes problematic (his infatuation is more for Nature). By looking at naturalism, …I find it to be gains nature because it constructs nature as a debilitating internal and external Force, as a

determinative Nature. And, in examining the film Deliverance, we see how film renders viewers separate and superior to film-nature even as it brings them into approxity. Nature becomes, then prop)ety) and commodity not unconnected to the idea and practice of worldnature as prop for film and property for the larger culture. (Jhan Hochman, Green Cultural Studies, 3).

生態政治(Eco-politics) (暫略)

1烏托邦社區主義 (Utopian Community): 早期陶淵明<桃花源>,聖芳濟修道院,台灣錫安山,和日本片<<村之寫真集>>都在描寫這主題。好坯可說明。 2社會生態(Social Ecology) 僅以宮崎駿<<平成狸合戰>>為例說明 3生態社會主義 (Ecological Socialism):神隱少女 4生態馬克思主義(Eco-Marxis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