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巢
清明时节雨纷纷
宜昌接连几天的雨倒是增添了几分江南小城的韵味,烟雨朦朦的清明时节别有一番诗意。
——题记
山谷中夹着一条公路,顺着公路望去,远处云雾缭绕,山峦悠远而又绵长。我手中捧着鲜花,是带给我永远逝去的外公的,他长眠在这最宁静的地方。
下过雨的山青翠嫩绿,泥泞的小路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外出的墓地在山顶上,那是他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可以与浮云为伴,俯瞰这秀美的山村。爬过陡峭的山路,终于来到了外公墓前,这是一座小巧精致的石墓,墓前铺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响声。
我把鲜花摆在墓前,抚摸着这冰冷的幕碑,上面篆刻的密密麻麻的字,我找到了我的名字。小时候外公一直很疼爱我,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亲手给我做的秋千,坐上去“吱呀吱呀”的,外公有力有大手把我高高推起,我望着外公咯咯地笑。
忽然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落在脸上,落在心头,痒酥酥的。母亲也没有说话,我们静静地蹲下来跪在地上,闭上眼睛,雨打湿了眼眶,深深地磕了个头。良久,我站起来,赶紧拭干了眼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爸爸给我一把扫帚,让我去打扫墓后面的空地,我缓缓地走过去,不知怎的,这周围有一股温暖的力量环绕着我,像外公的怀抱,自从外公去世后,我就很少再有这样的感觉了。厚厚的落叶被我扫成一大堆,爸爸用打火机点燃了它们,火焰随着噼呖啪啦的声响越来越大,我们烧着送给外公的纸钱,静静守在一旁。最终,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堆灰,母亲说:“纸钱化为灰烬消失不见了,外公就收到了”。
雨下得更大了,我们撑起伞准备离开,我回头望了一眼,心里默默地念道:外公,您在天堂收到了吗?祝愿天堂里的外公一切安好!
冰糖雪梨
有一种不温不火的感情,在心中无限的蔓延。我闻到了淡淡甜蜜的味道,那沁人心脾。
接连不断的雨天,让天气渐渐转凉,父亲每日在外奔波,加上抽烟,让他在家里不断地咳嗽,母亲准备为父亲熬制冰糖雪梨,让父亲暖暖身子。母亲把淡黄色的梨子切成一小块的样子,雪白的梨肉在热水中翻滚,再放入几小块冰糖,用小火慢慢熬。我坐在一旁看火,过了不久,空中就传来阵阵梨香,渗透着一丝甜味,好像柔软的梨肉在溶化,传口鼻腔中的气息,就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绵绵的,软软的。
母亲揭开锅时,就连水蒸气都带着些许甘甜。母亲用长勺盛了一碗端给父亲,又笑眯眯地为我端了一碗。我问母亲,为什么她不喝,母亲却说,主要是你们喝,我不要紧。清黄色的糖水,甜而不腻。而那梨肉,更是入口即化。父亲总说他的梨肉太多了,总会分很多给我,我也总觉得我才是吃的最多的那一个。母亲还会在父亲的保温杯里装上一大瓶,留着第二天喝。家里一直充满了梨子的香味。直至一天,我在奶奶家也闻到了相同的味道,她们都在为自己所爱的人做着相同的事。
母亲那天带我去了超市,她告诉我哪种梨子才适合做冰糖雪梨,哪种糖可以做冰糖雪梨,话语中充满了绵绵的爱。我问母亲,为什么不买做好了的,回去热热就可以了。母亲告诉我,做的比买的更健康,自己做的,是不含一点杂质的,爱也是不含一点杂质的。
一端糖水的心意,溶入了太多,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爱,就如这糖水,不温不火,它融入了生活的细节,不用说太多就会了解的默契,不言而喻。
这是一种生活方式,不似年轻人的缠绵,却又悠远深厚,值得用一生去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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